&ep;&ep;那绿衣郎君装模作样劝道:“哎,王兄。顾大公子眼盲,怎么能下棋呢?”

&ep;&ep;“哦,是我忘了。”这位黄衣王兄神色得意非常。

&ep;&ep;顾韫章笑道:“可下盲棋。”

&ep;&ep;“盲棋?”王兄嗤笑一声,“顾大公子可别勉强。”

&ep;&ep;“无妨。”顾韫章敲着手中盲杖,往前行去。

&ep;&ep;一旁早已有奴仆收拾出棋盘来。

&ep;&ep;苏细戴着帷帽,立在一旁,从她的角度能清楚看到顾韫章低垂的侧颜。男人唇角轻勾,并不用细看,便能瞧见那抹蔓延而出的轻蔑之意。

&ep;&ep;苏细没看到过顾韫章的这种表情,因为这个男人总是清清冷冷的像个绣花枕头,连表情也不多,更别说是露出这种轻蔑傲气的模样。

&ep;&ep;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确确实实摆出了一副轻蔑之态,甚至明显到连周围的郎君们都看出来了。

&ep;&ep;男子往常在顾府时,顾韫章喜穿青色,月白之类的浅色长袍。

&ep;&ep;今日却是一袭玄色长袍。那长袍宽而大,却并不显得累赘,反而将顾韫章整个人的气势完全衬托了出来。他眼覆白绸,就那么站在场内,众人的目光便全部聚集到了他身上。

&ep;&ep;仿佛他本该就是这样一个,被众人凝视的存在。那是从骨子里散出的孤傲。

&ep;&ep;那黄衣郎君一撩袍,盘腿坐于棋盘后,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顾韫章道:“顾大公子,请。”

&ep;&ep;顾韫章并不坐,只道:“我站片刻便好。”意思就是我对付你只需片刻。

&ep;&ep;那黄衣郎君被顾韫章的嚣张态度所激怒,冷哼一声。一个瞎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可不会给他留脸面。

&ep;&ep;然,众目睽睽之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位黄衣郎君便一身大汗,面色惨白地坐在那里仿佛失智。

&ep;&ep;他一人下两棋,顾韫章的棋子也是由他落。如今棋盘之上,黑白双子,他的白子被逼到绝境,再无回转之地。

&ep;&ep;情况变化太快,周围众人脸上的表情也迅速变化,无意外,皆是十分难看,看向顾韫章的视线中带上了明显惊惶之色。

&ep;&ep;就连站在不远处的顾颜卿都皱眉上前了两步,似乎是没想到他的这位绣花堂哥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ep;&ep;苏细站在一旁,单手抵唇,黛眉微蹙,看向顾韫章的视线也露出几分惊讶之色,但更多的却是无法抑制的愤怒。

&ep;&ep;苏细已然断定,这个男人果然是在装蠢。而她竟被他骗了过去!虽苏细一直怀疑顾韫章肚子里头装着黑水,但她万万没想到,这厮肚子里头的黑水居然有那么多!简直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给淹了!

&ep;&ep;“我来。”黄衣郎君已然不行了,方才说话嘲讽顾韫章的绿衣郎君站出来。

&ep;&ep;顾韫章勾唇,“无碍,有多少人,来多少人。”

&ep;&ep;如此嚣张跋扈,简直世间难寻。

&ep;&ep;众郎君们被激怒,纷纷上前来,“怎么,你难道一个人要来对我们这么多人?”

&ep;&ep;顾韫章道:“有何不可?”

&ep;&ep;那绿衣郎君彻底被激怒,“摆棋盘!”

&ep;&ep;苏家奴仆们纷纷上前,两排棋盘落地,众郎君们撩袍落座,烈日炎炎之下,目光凶狠地看向顾韫章。

&ep;&ep;苏细有些担忧,“你行不行啊?”

&ep;&ep;顾韫章转了转手中盲杖,颀长身影在日光下透出一股氤氲玉色,“娘子怀疑我不行?”

&ep;&ep;这话听着怎么如此怪异?苏细觉得自个儿不好接,便没接,幸好旁边的那些郎君们已然按捺不住他们的虎狼之力,纷纷撸起宽袖要与顾韫章大干一场。

&ep;&ep;可惜,这些郎君们实力不足,只一炷香的时辰,便已然从虎成了猫儿,还是落了水,蔫了吧唧的那种。只剩下那个绿衣郎君还坐在原处,指尖夹着一颗棋子,就那么举了半柱香的时辰,汗如雨浆,身上绿衫湿透,面色惨白。

&ep;&ep;“下,下呀,下那……”

&ep;&ep;“不对,不对,下那……”

&ep;&ep;“错了,应该下那……”

&ep;&ep;输了棋的郎君们纷纷围聚过来,可怜这位小绿郎君,本就头晕眼花,如今更是被扰得头晕脑胀,只见小绿两眼一翻,就那么晕了过去。

&ep;&ep;“哎呀,晕了,晕了……”

&ep;&ep;众人赶紧把人抬起来,放到阴凉处寻医士诊脉。

&ep;&ep;苏细看着这番慌乱之景,已然能猜到明日京师热议的定是“顾家瞎子棋战群郎,堪比虎狼”。而此刻,她面对身边这只扮猪吃老虎的虎狼之徒,却只得冷笑一声,“大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