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让顾二婶和宁儒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们一再提到任安歌是穷人没见过好东西,却丝毫没有引起小姑娘的怒气,只见她小心将画稿放在顾老爷子面前——还特别明显的防着顾二婶——之后才傲然道:“宁叔叔此言差矣,不论原石品质如何,在雕刻石雕的时候遵循的原则都是因势利导,原石需要大动,雕刻者便大刀阔斧,原石只需微调,雕刻者便敬小慎微,一切手段都需根据原石不同而选择。”

&ep;&ep;说着微微一笑:“若只是因为原石极品或差劲便拘泥手段,出来的作品必然失了原石灵气,只能算下品而已。”

&ep;&ep;这番话十分不客气,宁儒气得鼻子都歪了,竟然想动手打人。

&ep;&ep;顾千帆一下子拦到任安歌面前,面如寒冰:“宁叔叔这是想做什么?”

&ep;&ep;在顾家除了顾老爷子,还没人敢无视他的冷脸,顾二婶连忙上前拉住弟弟,一边赔笑着解释:“都是这孩子太不懂礼貌了,怎么能这样和大人说话呢?宁儒向来看重规矩,只是想教训一下这孩子罢了。”

&ep;&ep;从顾千帆背后歪头冒出来,任安歌同样冷冷道:“他既不是我父母,也与我没有血缘关系,凭什么教训我?何况有句话叫‘达者为师’,他与我说石雕,我便跟他说技艺,哪里说得上不懂礼貌?难道就因为他是大人,所以说错了也不能纠正?”

&ep;&ep;一连三个问题狠狠打在顾二婶与宁儒脸上,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可顾千帆一副“我带来的人看谁敢动”的架势,他们还真不能再动任安歌。

&ep;&ep;顾二婶深呼吸几下,强笑道:“宁儒,咱们用事实说话,一会某些没教养的人要是哭了,那也是自作自受,没人会同情她。”

&ep;&ep;任安歌眸光沉沉,明明是孩子,一双眼睛却如深不见底的古井盯着顾二婶。

&ep;&ep;此人一再挑战她的底线,叫她彻底动了怒。

&ep;&ep;原本还想再指桑骂槐几句的顾二婶,被这样的目光盯着,不知怎么就心生胆怯,剩下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ep;&ep;幸好这时顾老爷子开口:“两位的设计图若都弄好了,便让老头子看看吧,眼瞅着该到开饭的时候了。”

&ep;&ep;一句话算是替顾二婶解了围,任安歌看出顾老爷子对自家人还是多有维护,只好暂时将心头怒火压住,只一会按人家说的:用事实说话(打脸)。

&ep;&ep;宁儒狠狠瞪了任安歌一眼,抢先将手中图纸送上。

&ep;&ep;实际上他从二楼招摇而下,设计图什么样顾老爷子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ep;&ep;虽然面上不显,但顾老爷子心里是赞赏的。

&ep;&ep;家中唯有顾济海、顾千帆兄弟知道,老爷子一度怀疑老妻的遗言便落在这张枫林照片中,原因无他,极品大红袍鸡血冻的纹路,若雕成这红枫晚霞江水确实极为合适。

&ep;&ep;唯一让老爷子迟迟不敢请人动手的原因便是……那张照片里还少了一个元素。

&ep;&ep;但现在看到这张设计图,顾老爷子心里愈发动摇了。

&ep;&ep;或许强行解释一波也没什么问题。

&ep;&ep;毕竟晚霞过后便是皓月东升之时,老妻那会已是气息奄奄,选择自己最喜欢的一句诗大概也没有想得那么缜密。

&ep;&ep;谁也看不出面无表情的顾老爷子心中已经想了许多,唯有最了解他的顾千帆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妙。

&ep;&ep;若是爷爷认定宁儒猜出了谜底,那件事岂不是要便宜了二叔一家?

&ep;&ep;顾千帆心念急转,当即道:“爷爷,该看看安安妹妹的图了。”

&ep;&ep;虽然已经偏向了宁儒的设计图,顾老爷子也不愿意当众驳了小孙子的面子,当即不动声色放下宁儒的设计图道:“小姑娘的图也拿来给老爷子看看。”

&ep;&ep;任安歌丝毫没察觉危机,还笑眯眯的将手里的宣纸递到顾老爷子手中。

&ep;&ep;众人这才察觉宣纸竟然有两张。

&ep;&ep;第一张上面是一个四边形,内里布满五福临门的吉祥纹路,画工倒是精湛,但若只是如此,这张设计图可真是毫无亮点。

&ep;&ep;难道一块极品鸡血冻就只配雕个吉祥图样吗?

&ep;&ep;那可真是对这块极品石头的侮辱。

&ep;&ep;不仅是内行宁儒,连顾二叔、顾二婶和他们的女儿都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

&ep;&ep;顾二婶更是迫不及待的就想开嘲讽。

&ep;&ep;然而顾老爷子翻开了这张宣纸,露出第二页的设计来。

&ep;&ep;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场之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那张小小的设计图上。

&ep;&ep;只见半开轩窗中,旗袍女子倾城一笑,在她身旁的梳妆镜中,一名男士的身影若隐若现,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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