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周湘君也愣了一愣,脑中闪过一幕幕,她钟情孟夫子,可人家不钟情她,终究是被周黛黛的一把一把眼泪哭得来查她有多坏,她性子爆裂,就在这儿落了个骄纵的名声,被除去女子学堂,永不录用,父不疼,母早逝,每日里周黛黛借着探病为由前来羞辱......可悲可叹,又瞧着规规矩矩站成一团的“家人”,冷嗤一声,他们也算?

&ep;&ep;“谢过王爷了,烧成灰洒在槐树下,修成怨鬼魑魅也好。”

&ep;&ep;槐树生鬼,她这样一身素衣赤脚踩在地板上,说着自己要变成鬼,让周弘高高挑起了眉头。

&ep;&ep;周黛黛一听,脱口尖声道:“不行!”

&ep;&ep;她心中有鬼,听到周湘君这样说,更加害怕周湘君到时候冤鬼索命。

&ep;&ep;周弘哐当一踢凳子,吓得周家人一跳:“多嘴!”一声咳嗽,周仕诚连给周弘赔礼道歉:“小女不知事,王爷莫见怪。”

&ep;&ep;周弘低眼看了眼周仕诚,这个周仕诚也不过是个酒囊饭袋,他素来瞧不上,此刻更不愿与他多谈,只回着湘君:“依你!”

&ep;&ep;周湘君这才一笑,吩咐子青给她取件袍子,她要送清河王出门去。

&ep;&ep;子青哭嗒嗒应着,取了件袍子给她,她趿拉着丝履,拢着袍子送清河王出府门。

&ep;&ep;周家一家人都跟在身后,周湘君忽然转身道:“周大人及其眷属请回。”

&ep;&ep;这一刻她不再叫他父亲,他是她的生父,也是母亲病重时就和孙姨娘勾搭在一起生出周黛黛的男人......

&ep;&ep;周仕诚鼓着眼儿,怒气勃然。

&ep;&ep;周弘却道:“按她说的办。”

&ep;&ep;周仕诚只好领着其余两人不情不愿离去。

&ep;&ep;待周仕诚离去,周湘君才笑道:“还是洒在桃树下吧,桃花好看。”

&ep;&ep;“嗯?!”周弘偏过脑袋看她,她娇俏笑着,颇有几分讨巧之感,他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她不过是想吓吓这一群人罢了。

&ep;&ep;“自然,西山上桃花好,洒在那儿吧。”

&ep;&ep;“可真?”她一耸肩膀,眯着眼睛,只是憔悴嶙峋中看不出原本该有的那股灵气。

&ep;&ep;他略一叹气,点头道:“真。”

&ep;&ep;周湘君满足一笑,将他送出门去,瞧着那辆宽大的锦绣马车粼粼滚去,她眼神空空起来,他给的恩情她这辈子是还不上了,这辈子什么都没讨到个好,起码死得稍微体面了一点儿。

&ep;&ep;“主子,孟夫子来了。”

&ep;&ep;子青在她耳边低低着。

&ep;&ep;周湘君朝另一方望去,孟庭轩依旧是一身藏青长衫,身长如玉,步履缓缓,腰上玉佩随着步调沉沉浮浮。

&ep;&ep;这就是她曾心心念念的男人啊,犹记得她第一次见他是在入学堂前一天,她在曲山玩耍时,撩起裙摆跳进曲山半山的一条浅溪中踩鱼,他来得猝不及防,藏青长衫,面庞深秀,两鬓若刀裁,双目朗朗盯着她瞧,又盯着她掀起的裙摆瞧。

&ep;&ep;“无耻!”她又羞又窘,捞起石头就朝他砸去!

&ep;&ep;“姑娘若是觉得我是登徒子,尽管叫人来评理!何必砸人!”他冷嗤一声,偏过身去大步离去。

&ep;&ep;可她就这么记住他了,那时候是羞恼得很。

&ep;&ep;第二日她在学堂里见到了他,却是个彬彬有礼的人,行事沉稳,君子如玉。

&ep;&ep;往往生出情义只需要一个契机,她就得了个错的契机......后来她终于知道他从第一面见她就觉得她粗野无礼。

&ep;&ep;周湘君长长吐出一口气,瞧着那缓缓靠近的身影,子青也知道周湘君的心意,低声唤了句:“孟夫子终究是舍不得主子的。”

&ep;&ep;她却垂下眼帘:“休要胡说!夫子就是夫子,我与他曾是师徒,如今......什么也不是。”转身朝府中去。

&ep;&ep;她钟情孟庭轩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可孟庭轩却是将她赶出学堂的罪魁祸首,她是真的看明白了,也死了心了。

&ep;&ep;子青却哽咽了一下问道:“主子不等等么?许是夫子有话要同你说。”

&ep;&ep;子青替她可惜,也想替她圆满,可是她知道他们怎么都不能圆满,她如今这千疮百孔的魂魄有一半和孟庭轩脱不了干系,痛得厉害了她就扔了他,他已经不是她要的圆满了。

&ep;&ep;“不必了,去拿剪子来剪两支木槿,这些时日总死气沉沉的。”周湘君扯开话,指着院中一圈开得繁茂的木槿花。

&ep;&ep;“是。”子青应下,将她留在花下,自己进屋子去取剪子。

&ep;&ep;她悠悠转过背去,拨弄木槿花,她爱这些花花草草,生机勃勃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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