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自然。”晏衡沉声道,“欲斗猛虎,先废其爪牙。十二楼与苍崖山早晚有一战,他秦端阳也已经急了,连八月初一论剑会的请帖的发了来,这趟鸿门宴最后是谁的,平君侯拭目以待吧。”

&ep;&ep;“还是那句话,你的每一步都要多加小心。”平湖岳停顿了一会儿,道,“这第三事,与晏楼主身边那新人有关系。”

&ep;&ep;晏衡一时讶然:“你说谢……”他滞了一下,没把谢无秋的名字说出来,只是略显怪异地问:“他怎么了?”

&ep;&ep;“你想说,谢无秋,对吗。”平湖岳微微笑了一下。

&ep;&ep;“平君侯如何得知?”晏衡再次吃惊。

&ep;&ep;“一个时辰前,苍崖山发布了门派通缉令,向整个武林悬赏那个昔日没死成的叛徒的人头,消息还没走透,已经掀起一波惊涛骇浪了。”

&ep;&ep;晏衡愕然张了张口,掩饰失态地转过身子:“秦端阳竟如此一不做二不休……”

&ep;&ep;看来秦端阳也知道,谢无秋没死的重磅消息太难封住当时在场诸人的口,而且秦端阳定然也会怀疑十二楼的态度,干脆趁底下议论和敌人出手前,亲自放出消息。

&ep;&ep;晏衡知道谢无秋身份的那个时候,不是没想过拿他的身份做做文章,借此攻击苍崖山,只不过在他看来谢无秋的价值比起扳倒苍崖山,用在别处才能更大发挥。至于探丸借客这个身份,既然他本人都改面更名不愿重提,他就遂他心意。没想到会这么早与秦端阳对峙。

&ep;&ep;“晏楼主早就知道吗?”平湖岳问道。

&ep;&ep;晏衡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其实到现在,我有时都还是难以相信他就是那个人。”

&ep;&ep;平湖岳领会地微微一笑:“晏楼主最爱看探丸借客的民间话本,好几次托我帮你收购过孤本,这真人与话本里有出入啊,我是能理解的,晏楼主也不要太当真了才是。尤其不要爱屋及乌,过于失智。”

&ep;&ep;他的话似暗有所指,但晏衡不及细思,先是脸皮一红,轻咳道:“不会的,我分得清。”

&ep;&ep;不过有句话平湖岳说的很对,这真人和话本,何止是有出入,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话本里描述他“剑术卓异,孤冷不群,高山仰止,嫉恶如仇”,除了第一条,其余根本和那个人对不上号吧?

&ep;&ep;以前他觉得,探丸借客若就那样死了,实在可惜,总希望博望坡后,他另有因缘际遇,寻到自己的出路。

&ep;&ep;如今倒是常想让那家伙去死一死。

&ep;&ep;认真的时候,他或也会想,兴许探丸借客就死在那个时候才是最好的结局?对他,对其余欣赏过他的人,都是如此。

&ep;&ep;但人生没有如果。

&ep;&ep;“平君侯就是想提醒我这个吗?”晏衡问道。

&ep;&ep;“不是,是另一件。晏楼主可还记得你离开雒城那一日,带他来平府的事。”

&ep;&ep;“当然记得,怎么了吗?”

&ep;&ep;“若不知道他是谢无秋,我还没觉得有什么古怪之处,但知道他是谢无秋,我便觉得有些不对。”

&ep;&ep;这恰恰与晏衡的感受相反,他在知道他是谢无秋前,还对他的背景身份有所怀疑,但知道他是谢无秋后,便卸去了怀疑,可如今平湖岳却这样说。晏衡不由诧异万分:“这从何说起?”

&ep;&ep;“如果传闻没错,谢无秋是弘农人,幼丧双亲,被秦端阳收留,十岁入了苍崖山,是在中原长大的,对吗?”平湖岳说,“他曾遵师命周游,也曾西去漠北,那著名的‘一剑守西凉’便是那时,可他于漠北停留不超过一个月,对吗?”

&ep;&ep;晏衡点头:“确是如此,怎么了吗?”

&ep;&ep;“晏楼主可曾怀疑过他的身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