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嫪毐告退以后,随从们脸色都有些古怪起来,似是不屑还是其他什么的,董慈统称为不待见。

&ep;&ep;梅州着四个女婢引着赵政赵姬去厢房歇息,待人走远了,这才叫了一个随从上前来问话,“怎么请了他来接人了?”

&ep;&ep;那随从轻哼了一声,回禀道,“主上原本是安排了薛子雅来接,结果这厮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私底下换掉了。”

&ep;&ep;梅州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ep;&ep;董慈落在最后,恰好听得这两句,心说梅大掌柜这还是头一次露出这么明显的喜恶来,想来嫪毐是真的很不得人心。

&ep;&ep;董慈想这大概跟嫪毐兄的职业有关系。

&ep;&ep;史料记载嫪毐为‘大阴人’,他以表演这项特殊的身体技能为生,并因此被收在了吕不韦门下。

&ep;&ep;吕不韦时常让嫪毐当众表演绝活,据说看的人还不算少数……

&ep;&ep;想来大家也不像她这样是个正经人,不懂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

&ep;&ep;董慈忍不住咂舌,春秋战国实在是个很神奇的时代。

&ep;&ep;孔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ep;&ep;告子也曰‘食色性也’。

&ep;&ep;圣人是不会违反自然规律的,人们普遍认为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人之本性。

&ep;&ep;有这样的认知文化做背景,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多了去了。

&ep;&ep;儿子继承父亲财产的同时,可以顺便把父亲的姬妾美人一起继承了。

&ep;&ep;君主国主心悦男子豢养男宠,朝臣是不怎么管的。

&ep;&ep;女子不怎么讲究贞洁,改嫁,再嫁,合情合理都是大家能想得通的。

&ep;&ep;家里来客人了,家主让妻子、妾室,甚至女儿陪客夜宿,才是真正的宾至如归。

&ep;&ep;诸如此类,多不甚数,看船上这些仆从的神色,就知道嫪毐当众表演绝活这件事,当真只是一件小事。

&ep;&ep;董慈落在最后,听先前那随从抱怨道,“做优伶就做优伶,非得要跑来咱们中间窜事……”

&ep;&ep;梅州神色也是厌烦,吩咐道,“勿要多言,主子明睿,断不会乱了方寸的。”

&ep;&ep;那随从应了声是,梅州又嘱咐了两句,也进厢房歇息去了。

&ep;&ep;赵政赵姬的房间都在船尾,背靠背对着河,赵姬因是女眷,房间还要更靠里面一些。

&ep;&ep;董慈没有地方去,只能厚着脸皮跟进了赵政的房间,那两个叫秦真秦鸣的少年见她一路都与赵政同寝同食,对她比对梅州还客气三分,见她进来,两人还给她行了个礼,规规矩矩的退出去了。

&ep;&ep;里间传来哗哗的水声,赵政在里间洗漱。

&ep;&ep;董慈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船身随着水流一摇一晃,她这些日子没休息好,这么荡秋千似的摇了一小会儿,人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点着油灯烛火了,董慈爬起来看了眼外面,月亮高悬,已是夜半三更。

&ep;&ep;可这黑灯瞎火的,赵小政不睡觉去哪儿了?

&ep;&ep;董慈忙爬起来去找人,外面海风肆虐,波浪一层叠一层的拍在船身上,风吹得船上的挂木咣当咣当的响,合着风吹帆布的砰砰声,她搞多大动静估计都惊不到别的人。

&ep;&ep;赵政正站在船尾的围栏边,估计是睡不着出来吹风的。

&ep;&ep;董慈心里松了口气,才想过去就见赵政转过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忽地一顿,脸色一变转而往另外一边快步走去了,董慈看了眼那厢房的位置,知道是赵姬的房间,正想回去接着睡觉,就见赵政一脚踹开了房门,咣当的巨响被淹没在海浪里,虽是不怎么明显,但也十分吓人。

&ep;&ep;莫不是赵姬出事了。

&ep;&ep;董慈吓了一跳,忙跟了过去,瞧见里面的情况,整个人就呆在了原地。

&ep;&ep;屋子里的两人显然也受到了惊吓,慌忙推搡间撞得桌子晃晃荡荡的,发出刺耳的声响。

&ep;&ep;是赵姬和嫪毐。

&ep;&ep;嫪毐一手抓着赵姬的手臂,一手横在赵姬的肩前,看起来是很亲密的姿势,但董慈估计赵姬是被摇摆的船身晃倒了,嫪毐伸手相扶了一把,毕竟真要卿卿我我,是没那心思摆这么扭曲的姿势造型的。

&ep;&ep;房间里点着烛火,赵政估计见着了嫪毐投在窗户上的人影,这才发现的。

&ep;&ep;再说赵姬向来谨慎,当真要搞事情,不可能出这种低级的纰漏。

&ep;&ep;果然赵姬白着脸颤着声开口解释了,“政儿你怎么来了,烛火昏暗,方才母亲滑了一下,是嫪君扶了母亲一把,政儿你快谢谢他。”

&ep;&ep;董慈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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