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娘~”蛋蛋眼睛里是依依不舍,拉着顾默默不愿意放手。

&ep;&ep;也是,蛋蛋自打出了娘胎,从来没有和顾默默分开过,现在要分开怎么让孩子安心。

&ep;&ep;“蛋蛋乖,娘保证等蛋蛋吃了后晌饭,娘就回来了。”顾默默蹲着把蛋蛋抱进怀里安慰,这样就看不到小家伙的眼睛。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蛋蛋乌溜溜眼睛里的祈求和不舍。

&ep;&ep;张腊梅笑着上前分开母子两:“好了,不就是去趟府里,弄得像生离死别似得。”她强行抱起蛋蛋。

&ep;&ep;蛋蛋整个身子侧向顾默默伸出双手:“娘~~”

&ep;&ep;“乖啊,蛋蛋太小跟去府里,也是给你娘添麻烦,就跟大妗婆在家里等你娘回来。”说完张腊梅转向顾默默催促“快走快走,你呆这里不是更让孩子难受。”

&ep;&ep;顾默默再看一眼张腊梅怀里的蛋蛋,他大概也知道自己不能跟着去了吧,不再向顾默默伸出双臂,只是拿黑黝黝的眼睛静静的伤心地看着她。

&ep;&ep;“娘会尽快回来的。”顾默默承诺完,强迫在自己不去看那双黑黝黝的眼睛,转头先出了院子。走的匆忙的她没有听到,蛋蛋对着她远去的身影叫的小小一声“娘~”。

&ep;&ep;宝鸡府是方圆几百里的一个大城,城墙高耸,城里街道铺着青砖,街道两旁红砖绿瓦,店肆林立布幡招摇。路上行人衣着整齐,旁边的小贩声音嘹亮而悠长。

&ep;&ep;牛车、马车、小贩、行人、小轿都沐浴在冬日的暖阳下,让这座古老的城市显的温馨热闹。

&ep;&ep;顾默默请陈明德先带她去了府里,比较有名望的书画斋。许是要过年了,想要添一两幅画给家里带些喜气,书画斋里的客人明显比往日的零零散散要多些。

&ep;&ep;顾默默并没有先找掌柜的商量卖画之事,她随着客人一起欣赏、一边观察此时的流行画法和大众喜欢的图案风格,一边观赏店里陈列的画作,听小二讲解报价。盘桓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顾默默对陈明德说道:

&ep;&ep;“走吧,大舅。”

&ep;&ep;陈明德跟着出来,有几分担忧的问:“怎么,不问问?”他担心顾默默是不是有些托大,所绘之画没法子在高档的店里卖出。陈明德琢磨着,要不要去些低档的书画斋。

&ep;&ep;顾默默看出他的担忧笑着解释:“这家店倒还不错,可惜小二太以貌取人。外甥媳妇观赏那么长时间,竟然不来招呼。”

&ep;&ep;两个人又进了两家店,但是这两次顾默默都没有盘桓很长时间,转过一圈便出来了。

&ep;&ep;宝鸡府西大街上有一家书画斋,分上下三层。搭眼一看四开枣红的万字纹木门,黑底牌匾上三个厚朴斗大的鎏金字‘藏雅轩’。两边的石座红柱上,书有一副端庄的对联:

&ep;&ep;上联:崇艺崇文崇雅聚,下联:礼诚礼信礼方家。

&ep;&ep;顾默默抬眼看了,就对这一家有好感。再加上彩绘的斗拱飞檐,一看便知道这一家有些家底。

&ep;&ep;“大壮媳妇”陈明德叫住提裙要进的顾默默,神色有些犹豫“这一家在宝鸡府里数一数二。”言下之意这里的门槛太高,顾默默就算了吧……

&ep;&ep;“大舅不必担心,先进去看看。”顾默默回头笑笑,背着布袋进了藏雅轩。

&ep;&ep;这里的画作果然和别处比要好上那么一些,布局技巧更讲究一点,有些笔触里还带些灵性意蕴。

&ep;&ep;小二见顾默默似乎很感兴趣的赏鉴,不由有些诧异:难道这位村妇竟然是懂画的?

&ep;&ep;“不知这位小娘子喜欢什么?”不管怎样有客人驻足观赏,小二就尽职的笑问。

&ep;&ep;顾默默微微屈膝说道:“小妇人有几幅花鸟想要出手,不知这里那位主事?”

&ep;&ep;小二避开顾默默的礼,抱拳笑着说:“原是这样,小娘子且随我来。”

&ep;&ep;小二带着顾默默和陈明德往后院而来,他一边带路,一边回头笑语:“两位可是来巧了,刚好我们东家也在。”

&ep;&ep;顾默默笑着点头附和,不过几步路就到了后院一处安静的房子。

&ep;&ep;“东家、掌柜的、店里来了两位送画人。”小二在屋外朗声禀告。

&ep;&ep;“请进来。”屋里传来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

&ep;&ep;顾默默和陈明德进了屋子,便碰到正从书桌后起身的东家,和已经从桌旁站起身的掌柜的。

&ep;&ep;藏雅轩的东家姓吴三十余岁,身形偏瘦白面轻须,正是当下文人的标准样子。掌柜的也是吴姓,和东家是快出五服的本家,年纪四十余岁体态微胖,一团和气的样子。

&ep;&ep;几个人相互介绍分宾主坐下,顾默默站在一旁。她从布袋里拿出画作,请两位行家一一鉴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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