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迟夜白:“……”

&ep;&ep;他将手里的刷子一弹,刷子翻了个跟斗,打在司马凤脑袋上。

&ep;&ep;司马凤抓起刷子,仍旧紧紧贴在迟夜白背上,伸手去刷马毛。

&ep;&ep;慕容海等人挤在窗子那里,静悄悄地、津津有味地看。

&ep;&ep;迟夜白一张白脸涨得通红,狠狠以手肘击打司马凤腹部。司马凤下意识躲闪,迟夜白从他身前挣走,头也不回地走了。

&ep;&ep;司马凤甩了刷子,紧紧跟上去。

&ep;&ep;慕容海等人叹了口气,纷纷散了。“好吧,继续干活儿。”慕容海说,“小鹤,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情,记得招呼大家。”

&ep;&ep;小鹤笑道:“慕容大哥你这样……当家知不知道呀?”

&ep;&ep;慕容海:“知道的。”

&ep;&ep;那被刷了一半的马孤单单站在院子里,且被拴着,只能垂头丧气地来回绕圈走动,心里果断将司马凤这厮恨上了。

&ep;&ep;鹰贝舍别苑的院子处处是迟夜白她娘亲的心思。他在翠竹掩映的廊上走了一半,听到司马凤跟上来,便回头看着他。

&ep;&ep;司马凤:“?”

&ep;&ep;迟夜白这几日都在想那位“先生”的事情。他甚至问过慕容海,当年的那位先生什么模样。但那位先生只在司马家活动,连慕容海也没有见过。

&ep;&ep;司马凤:“都说过了,你别乱想。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已经过去。你现在好好的不就行了?”

&ep;&ep;迟夜白还是有些忧心忡忡:“心中始终不安,似有重要事情被我忘了,不想起来,很难安宁。”

&ep;&ep;“那就想些别的事情吧。”司马凤说。

&ep;&ep;他和迟夜白信步走到水池边上。池子是引进来的活水,池边栽着一株高大的海棠,正开了满树的花,一朵朵不要命地往水里坠。水里颓唐的莲梗都拔了,看起来有些寂寥,新生的小鱼苗在水面下窜来窜去,水面便显出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ep;&ep;司马凤有些畏水,不敢走近,于是巴过去靠在迟夜白肩膀上,权当自己和水之间隔着一个稳妥的人,安心了几分。迟夜白抬手推他。司马凤一把抓住他的手,脸上笑嘻嘻地邀迟夜白去喝酒:“霜华说金烟池的姑娘们想要多谢你我,设了个宴,你去不去?”

&ep;&ep;迟夜白:“滚开。不去。”

&ep;&ep;司马凤:“霜华很想多谢你。她说你若是不去,她以后就不给我爹当线人了。”

&ep;&ep;迟夜白:“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ep;&ep;“她不给我爹当线人,我爹肯定恼我。”司马凤在他肩上蹭来蹭去,“他一恼我,必定要骂我打我。他骂我打我,你不心疼我?”

&ep;&ep;“……”迟夜白无言以对,只能冷笑,“你想太多了……”

&ep;&ep;说话间他侧了侧脸躲开落下的海棠,不料面颊正好碰上了司马凤凑过来的唇。

&ep;&ep;司马凤的一句“你肯定心疼我”只说了一半,也断在那里。

&ep;&ep;他是想借机亲上去的——他已借机做过许多次这种事情——但没想到这次居然真能碰到且没有被迟夜白打,自己也愣了。

&ep;&ep;迟夜白大吃一惊,立刻抽身躲开,不料忘了面前就是池子,哗啦一脚踏了进去。

&ep;&ep;第20章烟魂雨魄(12)

&ep;&ep;池子不深,水刚没过膝盖。但人这样突然地进了水,无论在陆上多么风流倜傥,也始终是狼狈的。

&ep;&ep;迟夜白站在水中,春天未消散的寒意从脚底往上窜,令他有些冷,又有些清醒。正想说话,司马凤也哗啦一声跳了进来。

&ep;&ep;“……”迟夜白不解,“你进来做什么?”

&ep;&ep;“你没事吧?”司马凤的脸有些白,“对不住。”

&ep;&ep;“我没事。”迟夜白知道他畏水,让他且先上岸,“你上去吧。”

&ep;&ep;“可我心里挺高兴的。”司马凤突然说。

&ep;&ep;迟夜白:“……”

&ep;&ep;他有点头疼,又有些许紧张,眼神垂下来,看着浮在水面上的落花。落花随着涟漪在两人湿透了的衣裤边上打转。司马凤拉他的手,迟夜白挣了挣,没挣开,便放弃了。他感觉司马凤的手凉得厉害,还有些微微颤抖。

&ep;&ep;司马凤幼时在水里扑腾过几回,差点有死无生,因而不仅他自己,就连他家里人和迟夜白都知道他怕水怕得不得了。迟夜白见他踏了进来,心头的一丝怨怼便没了踪迹,只觉得柔软。司马凤见他没动静,连忙抓起他的手亲了亲。

&ep;&ep;迟夜白:“……”

&ep;&ep;司马凤:“小白,我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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