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神色慌乱,自己也吓了一跳,“对对、对不起……”

&ep;&ep;纳兰忱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契雅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ep;&ep;“我……”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秦书这身打扮,反问道,“殿下怎么穿成这样?”

&ep;&ep;秦书偏头看了眼纳兰忱,也不瞒她,“我来见温仪娘娘。”

&ep;&ep;契雅不明所以,秦书拉着她往終云殿的方向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ep;&ep;绕过几处转角的青槐,便是注目的山樱,一片的灼灼芳辉。

&ep;&ep;到了終云殿,平夏单独领了秦书去往侧殿。

&ep;&ep;她到了门外后带她来的小宫女便退下,秦书试探着走进殿内,里面没有其他人,只有温仪娘娘。

&ep;&ep;她所见是温婉的身影,云温仪侧对着她,手上的竹著夹着一朵晒干的粉色山樱花,端起碟盏淋了一遍热氤阵阵的清茶,她将花瓣放进杯子里,倒入煮开的露水。

&ep;&ep;“来尝尝。”

&ep;&ep;云挽将茶杯轻放到桌旁,抬头道。

&ep;&ep;秦书有些发愣,走过去才想起行礼,她刚抬袖,就被娘娘扶住了手腕。

&ep;&ep;云挽牵过她的手,看她的目光平淡又温柔,这样熟悉的感觉总让秦书觉得恍惚,让她觉得眼前的人就好像是模糊记忆里娘亲的样子。

&ep;&ep;“都这么大了……我脑海里只有你刚满月时候的样子,没想到现在都出落的这么漂亮了。真像……太像了。”

&ep;&ep;云挽满是难掩怜爱地看了她一会儿,将茶端给她,温柔道,“刚泡好的,尝尝。”

&ep;&ep;秦书接过来低头喝了一口,唇齿漫开清香淡甜,杯子里还有些其他认不得的成分,增添了更浓的味道。干花在水中徐徐展开,好似在枝头重新绽放,美而弥香。

&ep;&ep;“好香啊……”秦书闻了又闻,喝了两口才抬眸迟疑地问道,“娘娘,您是不是知道我会来?”

&ep;&ep;“嗯,我在等你。”云挽牵着她坐下,说来也怪,和温仪娘娘初次见面,却是一点儿也不生分。

&ep;&ep;秦书放下杯子,听娘娘继续道,“是陛下说,你一定会来的。”

&ep;&ep;“陛下?”

&ep;&ep;她愣住,脑海里一时像是有什么打了结又在慢慢解开。

&ep;&ep;“陛下说,裴大人若被关押牢狱,你一定会想方设法打探进宫来的。”云挽笑着看了看她的打扮,“他还真了解你。”

&ep;&ep;秦书心下悄悄跳了跳,有些激动地问,“娘娘,陛下是不是没事?”

&ep;&ep;云挽没回答她,而是看着她道,“你叫我什么?”

&ep;&ep;“娘娘……”秦书顿了顿,改口道,“云姨。”

&ep;&ep;这个称呼才对。

&ep;&ep;云挽拍拍她的手,眉眼都是淡雅的轻柔,“你放心,陛下并无大碍。他是皇帝,只要他还坐着那把龙椅,就没人能控制他。”

&ep;&ep;秦书心里那阵无形的压力此刻顷然消散,只这两句话,她就可以知道如今的局势不是在太子殿下手里,而是陛下让一切都在太子手里而已。

&ep;&ep;在此之前,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弦崩的那么紧,以至于此刻一瞬的放松都毫无实感。

&ep;&ep;“那,陛下为何会陷入昏迷状态?”

&ep;&ep;太医确诊皆如此,便是何处眼线也没有参差。

&ep;&ep;“香息之毒。”云温仪道,“混在香炉中,随呼吸侵体,控制分量且时间不长并不伤害身子,但绝不能沾酒。”

&ep;&ep;秦书垂眼叹道,“原来如此……”

&ep;&ep;“放心吧,陛下不会有事的。眼下最重要的,是眼看就要触发的战争。桑邶居心叵测,一旨呈给坦族的求亲和诏,是最好的导索。我想……太子殿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ep;&ep;太子殿下……

&ep;&ep;他从不惧战争杀戮,征服统治的欲望和野性素来淌在他血液里。

&ep;&ep;秦书松了的一口气又不免紧了些,不用明说也清楚那诏书是烫手山芋,无论怎么处理,都要伤人一层皮。

&ep;&ep;接或不接都无法避免战争。

&ep;&ep;坦族王自不能任由他国并吞的念头得以燎原,这旨诏书无论如何也不能接。

&ep;&ep;如此一来,大郢必然要参与其中,这恰好也是太子殿下希望的结果。

&ep;&ep;思及此,秦书不由叹息,“族王自然是不会将契雅公主嫁过去的……此番战事恐怕真的难免了。”

&ep;&ep;遭他国主动衅事屡犯,大郢便是再崇礼尚和,沉睡的狮龙也只能撼山搅海,将其撕咬至死,拆骨吞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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