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赵轻禾了然,上了车之后边叫司机先往沈颐洲从前叫她住过的市中心别墅去了。

&ep;&ep;一路上灯火葳蕤,有种临近年关的茂盛之感。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赵轻禾心里却愈发的冷与寒。

&ep;&ep;记得那间别墅沈颐洲一人住了许久,如今为何忽然要搬走?

&ep;&ep;很难不去想是因为他父亲去世的缘故,那座他要搬去的南苑正是他从前和他母亲住过的地方。

&ep;&ep;因为太孤独了吗?所以想搬回原来的老宅子?

&ep;&ep;赵轻禾偏头看着窗外,眼眶不禁发涩。

&ep;&ep;车子停在市中心的别墅外时,赵轻禾看见屋里亮着灯。她付了钱就下车。

&ep;&ep;按响门铃,是阿姨来开的门。

&ep;&ep;“轻禾!?”阿姨语气里透着惊讶和不可思议,“你,你怎么回来了?沈先生没和我说。”

&ep;&ep;“我自己回来的,我哥不知道。”

&ep;&ep;阿姨连忙叫赵轻禾进来。

&ep;&ep;赵轻禾探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厅,目光移去二楼:“我哥在楼上?”

&ep;&ep;阿姨连忙点头:“是啊,先生在收拾东西。”

&ep;&ep;“他真的要搬去南苑?”

&ep;&ep;说到这,阿姨眼眶也忍不住发红:“是,就这几天了,先生在收拾一些文件,我今晚就要把剩下的一些衣服都整理收拾了。”

&ep;&ep;赵轻禾心里堵得难受,她声线短促拉住阿姨:“阿姨,我哥……他怎么样?”

&ep;&ep;阿姨目光看看楼上,嘴唇翕动了一下。

&ep;&ep;“……先生一切都很正常,没有特别伤心也没有颓废。丧事、追悼会这些都是先生在安排。但就是,不开心。我知道先生从前也不是会开心大笑的类型,可就是……能感觉出来,他不开心。这里太安静了,先生不想再住在这里了。”

&ep;&ep;阿姨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小刀一样在赵轻禾的心里划动,她眼眶胀得发痛,说道:“阿姨你先别上去了,我去和我哥说说话。”

&ep;&ep;她说完,就转身上了楼梯。

&ep;&ep;短短的一层楼梯,赵轻禾走得很慢。

&ep;&ep;她曾经在这间屋子的庇护下安稳地居住过一年。

&ep;&ep;沈颐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其实没资格去评价。做好做坏,都与她无关。但是做她哥哥的这么多年,沈颐洲从没亏待过她。

&ep;&ep;赵轻禾刚走到卧室门前,眼泪就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ep;&ep;还未抬手敲门,就听见里面淡声道:“门没锁。”

&ep;&ep;眼泪囫囵擦了去,她轻轻推开了门。

&ep;&ep;明亮的卧室里,沈颐洲正一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ep;&ep;长长的沙发上还散落着更多的文件。

&ep;&ep;一侧的深色床单上,有一些衣服摊开,应该是阿姨刚刚在收拾还没结束的衣服。

&ep;&ep;赵轻禾憋下去的眼泪在一瞬间重新涌上来,她张嘴刚要说话,就看见沈颐洲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哭错地方哭错人了。”

&ep;&ep;赵轻禾:“……”

&ep;&ep;“回来有什么事?”沈颐洲又低头重新去整理手里的资料。

&ep;&ep;赵轻禾扑到他身边的沙发上,只挨着一条边坐着:“想你了不行吗?”

&ep;&ep;沈颐洲毫无情绪地笑一声,瞥她:“没这个必要。”

&ep;&ep;“就有这个必要!就有这个必要!”

&ep;&ep;赵轻禾说完又去小心翼翼地瞥沈颐洲的神情。担心他是强颜欢笑。沈颐洲索性把手里的文件放下,直视她。

&ep;&ep;高强度的、压迫性的直视。

&ep;&ep;赵轻禾两秒内就败下阵来,确认她的哥哥是真的铜墙铁壁。

&ep;&ep;沈颐洲随后就把目光收了回去,依旧在看手里的文件。

&ep;&ep;赵轻禾目光在卧室里随便扫了扫,看见床上还未收好的衣服,忽然心血来潮道:“我来帮你收拾衣服吧?”

&ep;&ep;她说着就去看了眼衣帽间,里面大半位置已经空了,只剩下挂着的西装还没有整理、收纳。

&ep;&ep;赵轻禾从衣帽间探出头:“哥,我帮你把西装收了吧?我最会收西装了,绝对不给你衣服弄上一点褶皱。”

&ep;&ep;沈颐洲头都没抬:“随你。”

&ep;&ep;赵轻禾顿时觉得气息都顺了一些,能帮沈颐洲做些事情,这想法叫她好受很多。

&ep;&ep;她于是动作麻利地开始把他的西装取下来。

&ep;&ep;随后在卧室里弄了张纸和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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