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工作的事情当然是最要紧的。”

&ep;&ep;轻薄的烟雾里,沈颐洲无声地看着梁风。她此刻如此温顺地、乖巧地坐在他的怀里,阿姨说,梁小姐除了偶尔去从前租住的地方和她母亲过夜,其余时间每晚都会回家。黄秋意说,梁风几乎每个白天都呆在工作室里。

&ep;&ep;这么,这么的听话。

&ep;&ep;这么,这么的好。

&ep;&ep;乖乖地在家里等他回来,问她想不想自己的时候会说想。

&ep;&ep;沈颐洲无声地笑了笑,又说:“我的意思是,这次你和我一起去。”

&ep;&ep;梁风几分愕然地看向他。

&ep;&ep;“都是些家里的长辈,”沈颐洲淡声说道,“上次吃饭没能吃成,这次就先去家里聚聚。没什么特别的规矩,随意就行。”

&ep;&ep;心脏在瞬间被人握住、而后捏紧。

&ep;&ep;血液因此停滞,失去维持体温的能力。

&ep;&ep;梁风听见自己近乎飘渺的声线,穿过昏暗的距离,缓慢地落在沈颐洲的耳畔:

&ep;&ep;“你知道我最不擅长说话,更别提长袖善舞了。你说得随意,可我哪敢真的随意呢。”

&ep;&ep;短促而又苍白的一声笑,修饰她无可消弭的惊恐。

&ep;&ep;“万一哪句话说错,不还是白白连累你?”

&ep;&ep;她乖巧而又温顺,滴水不漏地婉拒了他的要求。

&ep;&ep;沈颐洲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猩红的火点燃烧着撩到他的指间,而后抬眼,重新看向梁风。

&ep;&ep;他不是不知道,梁风也和那些曾经来到他身边的女人一样。

&ep;&ep;虚名或真利,她们总要至少一样,也只能从这里面攫取。

&ep;&ep;不是她们不要别的,而是她们要不到。

&ep;&ep;可梁风呢?

&ep;&ep;他的梁风不一样。

&ep;&ep;她只要她最开始就计划好的那八百万,其余的,他推到她手边的、眼前的,她统统都不要。

&ep;&ep;戴明善在他眼前信誓旦旦地说,这个女人对是别有所图。他便也兴趣盎然地看那天晚上的监控。看见她早早来到,看见她故意尾随,看见她与一个男人在楼下汇合,看见她最后进了那个男人的房间。

&ep;&ep;严琛。

&ep;&ep;戴明善说这人叫严琛。

&ep;&ep;她说的那个,和她早无瓜葛的前男友。

&ep;&ep;那么那天呢?那天他们第一次相遇。

&ep;&ep;监控看着她从那间房里走出,酒店的老板打来电话说那间房是一家建筑公司订的。老板叫严琛。

&ep;&ep;那个从戴明善丢掉的单子里大赚一笔的严琛。

&ep;&ep;那个从一开始就藏在梁风背后的严琛。

&ep;&ep;那个她说早已和她分手的严琛。

&ep;&ep;那个她甘愿为之飞蛾扑火、来到自己身边的严琛。

&ep;&ep;犹还记得,她第一次上他的车,身子紧紧贴着她的那侧车身,话都说不流畅。

&ep;&ep;第一次坐在他的身边,紧张得手足无措。

&ep;&ep;第一次带她去玩,她吓得做噩梦。

&ep;&ep;明明那么的害怕,却还是这样义无反顾地,投向自己的怀抱。

&ep;&ep;之前可以说是为了她继父的那八百万才留在自己的身边,帮助严琛也能勉强算作是顺手之为。那么现在呢?现在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自己身边呢?

&ep;&ep;只剩下了严琛吧。

&ep;&ep;贺忱如何敢隐瞒,问他,他便和盘托出。

&ep;&ep;沈颐洲笑得闭上了双眼,手指掐灭了烟。

&ep;&ep;灼烫在一瞬刺痛他的指间。

&ep;&ep;从前他觉得她不够目标明确,不够放弃自我。

&ep;&ep;可如今才发觉,她才是最放弃自我,最目标明确。

&ep;&ep;只不过,她的目标并非是他而已。

&ep;&ep;“梁风。”

&ep;&ep;安静的卧室里,他突如其来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手掌之下,她身体的颤栗也被他完全地感受。

&ep;&ep;“你还记得从前跟着我的那人吗?”

&ep;&ep;梁风咬紧后牙,直直地看着他。

&ep;&ep;“洛生。”

&ep;&ep;沈颐洲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从前呢,我带她去一趟牌局,场子里的每个人都能叫她弄到联系方式。后来我和她分开,竟也有一两个和她交情好的给她说几句话。人做事,总有目的。留在我身边,总有所图。”

&ep;&ep;“而你呢?”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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