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铁皮棚顶上,锈着块巴掌大小的窟窿,一只布偶踩在外凸边缘,腆着肚子往下吊玻璃球。

&ep;&ep;第2次出任务的瓶盖儿,技术比第1次有长足进步,动作相当娴熟,悬挂的玻璃球稳稳当当一动不动在空气里,监视着一切。

&ep;&ep;路边一个不起眼的拐角,熄火的出租车停靠着。

&ep;&ep;夏囡囡手握方向盘,嘴里打着呵欠,一副没太睡醒的模样。

&ep;&ep;陈朝坐在后排,手里握着块屏幕碎裂一角的手机,这是,瓶盖儿从案发现场摸出来的。

&ep;&ep;继偷骨灰之后,瓶盖儿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摸回了手机。

&ep;&ep;布偶的主观能动性很强,陈朝觉得这个习惯可以保持,值得回去再嘉奖一瓶可乐。

&ep;&ep;事情的大致情况是如下这般:

&ep;&ep;出租车在驶向马古巷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惊恐变形的尖叫,然后就看见换气站里跑出来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呕吐一地。

&ep;&ep;然后,

&ep;&ep;摇下的车窗里一只布偶甩飞出去,稳稳落在铁皮棚上,眨眼不到的功夫,屋子里的景象就映射入陈朝的镜片上。

&ep;&ep;再接着,秉持着优良传统的瓶盖儿,就将死者脸旁的手机带回给陈朝了。

&ep;&ep;所以,瓶盖儿才是第1个进入案发现场,那个小偷连门槛都没迈进去,就折返跑出去丢人现眼了。

&ep;&ep;三岁半的瓶盖儿并不畏惧尸体,它这一回甚至小心地没有在里面留下脚印。

&ep;&ep;“他杀无疑!”

&ep;&ep;陈朝对现场的判断和胡克一致,但不是因为手机丢失,而是因为手机当时紧贴在死者右脸颊处。

&ep;&ep;而尸体当时的姿势呈现,死者右手肘关节被压在煤气罐下,有明显扭伤错位的痕迹,不可能自己用右手支住电话。

&ep;&ep;所以只能是有另一个人,当时就在他旁边。

&ep;&ep;陈朝甚至能够脑补还原出当时的画面:

&ep;&ep;昏黄的灯光下,破落的仓库一角整齐摆放着两排煤气罐,老孙头躺在地上,双手从下面死命环抱住压在胸口的煤气罐,在极力挣扎。

&ep;&ep;胸口压着沉重的煤气罐,让他透不过气,他看着蹲在跟前的人影,眼睛里满是乞求和恐惧。

&ep;&ep;后者漠然的注视着他,把拨通电话的手机贴在老孙头的耳边。

&ep;&ep;老孙头胸膛像是拉扯的风箱喘着粗气,当他说完最后一通电话后,身前的男人把电话挂断就放在他脸边上,然后站起身,手臂猛然挥下。

&ep;&ep;挥动的手臂宛如鞭子般抽击在煤气罐上,勉力支撑的手臂被撞开向地面,脆弱的胸膛肋骨碎裂塌陷,几截白色拗断的骨茬子刺出皮肉。

&ep;&ep;整个尸体像是从中间被轧成两断,张开的嘴巴里喷出内脏碎块和鲜血,喷溅在煤气罐上,无力的脑袋砸在手机屏上,把屏幕撞碎一角。

&ep;&ep;这大概就是当时的场景画面,反正,换作陈朝的小说里,他会这么写。

&ep;&ep;手机里有一堆未接的来电显示,但是死人是无法接听的,那么死亡时间就很好判断了。

&ep;&ep;最后一通接通的电话是6天前,下午21:43分,通话时长17秒。

&ep;&ep;来电备注的是“马古巷4号13陈”。

&ep;&ep;这个备注的意思是,住在马古巷门牌4号13的,姓陈的人打的电话。

&ep;&ep;像这种老旧的棚户区,没有进行燃气管道的铺通,家家户户用的都是煤气罐,在老孙头的通讯录里都是这种备注。

&ep;&ep;“6天前,又恰好姓陈!”

&ep;&ep;心理医生正好有一周没有上班,案发现场又在马古巷。

&ep;&ep;陈朝深吐出一口气,他感觉这通最后的来电就是心理医生陈卓拨通过来的。

&ep;&ep;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出租车停靠在路边拐角,陈朝和夏囡囡下车,是从距离换气站更远的一个出入口,步行走入马古巷里的。

&ep;&ep;10分钟后。

&ep;&ep;马古巷4号13.

&ep;&ep;是靠近棚户区最深处的一个死角巷,紧挨着一个废弃的厕所,是原本的旱厕,后来被填坑堵上了。

&ep;&ep;死角巷子最里面的自建房都比较破旧,且基本都不对外出租,也租不出去,一向没啥人气。

&ep;&ep;龟裂掉皮的砖墙房,上面盖着个遮雨棚,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掩着。

&ep;&ep;静悄悄地。

&ep;&ep;背着双肩包,下车的时候在车里换好球鞋的陈朝脸上戴着口罩,并排而立的夏囡囡习惯性地穿着身黑色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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