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来看他,孟西平躲在喻沅房中不吭声。

&ep;&ep;下人的敲门声敲得他戾气横生,手里轻轻碰着喻沅。

&ep;&ep;慧宜公主似乎在门外说了些宽慰的话,听她们提起喻沅时,孟西平随手抓了一个玉珊瑚扔了出去,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外面的人声音霎时止住。

&ep;&ep;“滚!”

&ep;&ep;喻沅去世的第五天,孟西平一直没上朝,皇帝体谅宁王妃新丧,派皇子来宁王府看看情况。

&ep;&ep;二皇子孟定安主动请缨,借机来王府,他直接命护卫将孟西平从房中拖了出来。

&ep;&ep;孟定安语气严肃:“你早前是不是让人将宁王妃身边的丫鬟送回江陵了?”

&ep;&ep;孟西平浑浑噩噩地躲在房中,像是完全失去了精气神,见到天光,他不适地眨眨眼睛,因光亮刺痛地眼睛发胀,全身骨头都僵硬。

&ep;&ep;面容凹陷下去,桃花眼半闭半张,好像生了一场大病,才从梦中醒来。

&ep;&ep;他好像一下子不会说话,反应了好一会,生了绣的脑子重新转动起来:“你说莹玉?”

&ep;&ep;孟定安恨不得掰开孟西平的脑子,往他里面一个字一个字地往里面灌:“就是她,回江陵路上和你的侍卫一起失踪……恐怕凶多吉少。”

&ep;&ep;见孟西平仍然毫无所觉,他重重地提醒:“莹玉是宁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女,这事怕是和宁王妃有关。”

&ep;&ep;他听到这里,勉强打起精神,回应孟定安,一边派人去查莹玉去江陵沿路踪迹,看能不能查出线索。

&ep;&ep;孟西平给莹玉安排的人自然是高手,护送她去江陵,本不该出意外的。

&ep;&ep;可莹玉的死很蹊跷,仿佛揭开了笼罩在宁王府上空阴影的一角,喻沅的死亡似竟然也被牵涉其中,孟西平顺着莹玉的失踪,开始在帝京和江陵之间搜寻,终于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似乎和帝京某位权贵有关联。

&ep;&ep;喻沅去世的第七天。

&ep;&ep;宁王妃头七,帝京权贵纷纷前来王府祭奠。

&ep;&ep;慧宜公主和裴三娘一直没能见到孟西平,急着赶来,想帮忙操持乱糟糟的宁王府。

&ep;&ep;被孟西平坚定拒绝,慧宜公主旧事重提,喻沅已逝,正院空置,应当迎来一位新女主人。

&ep;&ep;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阴沉的孟西平叫侍卫冷漠地带出府去,眼眸里闪过一瞬间浓重的杀意。

&ep;&ep;“王府的女主人只有喻沅一人,姑姑以后不必大费周章。”

&ep;&ep;“也请裴三娘不必再来宁王府,我已是鳏夫,恐惹人闲话。”

&ep;&ep;隔天上朝,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问起裴大人裴三娘婚事,只道他和裴三娘曾经在慧宜公主府同住过一段时间,有些兄妹之谊,理当为她添妆。

&ep;&ep;孟定安和他一唱一和,在朝中便要为裴三娘赐婚。

&ep;&ep;裴三娘百思不得其解,哭着闹着来宁王府,却没有见到孟西平。

&ep;&ep;孟西平早已带着喻沅的骨灰去了寒山寺,在神佛面前求她来世平安喜乐。

&ep;&ep;孟定安拿莹玉和喻沅的死吊着他,孟西平想,若是他光秃秃的下去找她,不仅将莹玉弄丢了,还没给她报仇,喻沅应该会很生气吧。

&ep;&ep;于是他又坚持了几年,勉强打起精神,顺着微弱的线索查了下去。

&ep;&ep;喻沅去世后一年。

&ep;&ep;孟定杨和孟定安的皇子之争如火如荼,宁王府几乎已经是旗帜鲜明的站在二皇子孟定安身后。

&ep;&ep;有天孟西平上朝回来,发现无人伺候的正院里,无缘无故起了一场大火,院中东西烧毁过半,喻沅最喜欢的那棵榆树烧没了,他又重新亲自种了一棵。

&ep;&ep;大火并非意外,正院遭了贼,喻沅私库里面的的东西被人动过,可贼人究竟拿走了什么,无人知晓。

&ep;&ep;好不容易查到的线索又断了。

&ep;&ep;喻沅去世的三年,正院新种下去的榆树满眼新绿,上面挂满了新鲜的榆钱子。

&ep;&ep;孟西平重建了正院,亲手雕了喻沅的人型木雕,木人的脸怎么雕也雕不好,他脑海里面,只剩下喻沅最后吐血的样子。不曾睁开眼来看他。宁王府的那尊雕像始终人脸模糊,后来孟西平走的时候,将那些东西都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ep;&ep;好像那就是同年,喻家不知道被哪阵东风一吹,青云直上。孟西平本就和他们没什么来往,只是逢年过节,念在喻沅的份上,照例往喻府送一份不高不低的年礼。

&ep;&ep;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喻大夫人曾经上门,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带到他面前,说是喻二十二娘,长得有几分像仙去的宁王妃喻沅,想送到宁王府上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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