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者的罪行在道德上根本无法原谅,比如恶意剥夺他人生命,强奸、拐卖妇女儿童等等。”

&ep;&ep;“但你只是犯了个小错误,刑罚除了惩罚功能外,还有改造和教育功能,犯错的孩子好好地改正了之后,当然值得被原谅。”

&ep;&ep;她继续问:“可是……大家会看不起坐过牢的人。”

&ep;&ep;“未成年的犯罪档案会封存的,如果还是被人知道了,我们先把它当作做错事的代价,提醒自己不能再走错路,因为这世上还有更多,无论如何都没有走上犯罪道路的人。”周姐姐声音平和,“然后,我们再告诉自己,这是偏见,他们没有机会认识已经改过自新的你,这是他们的遗憾。”

&ep;&ep;……

&ep;&ep;其实道理就那些,她也明白,但她就是需要有人清楚地告诉她,安慰她,让她理清情绪。

&ep;&ep;刑满释放的那天,她走出监区,站在前面接她的人是她的周姐姐,身后是缓缓合上的铁门,听着那沉重的铁锈碰撞声,她有一瞬间很想回头看,但周姐姐跟她说:“雅芳,不要回头,往前一直走。”

&ep;&ep;那天暑气氤氲,光线明媚得刺眼,一切都镀上了梦幻虚妄的光圈。

&ep;&ep;她要走到光里。

&ep;&ep;……

&ep;&ep;晚饭后,几人继续坐在院子里聊天,赵延嘉和何砚铭各自占据了一把竹藤椅,悠哉地摇晃着椅子,叶白也想坐,摇了几下后,就想赶赵延嘉下来,但赵延嘉的屁股跟粘在椅子上一样,双手死死地扣着藤椅,就不起来。

&ep;&ep;而另一边的江向怀自然地在桌下牵起了周织澄的手,隐秘地攥住,她以前就觉得他的手长得很色气,尤其是同她十指紧扣、慢慢地滑进她指缝的时候,他还捏了捏她的掌心。

&ep;&ep;他觉得今日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吻她,白天有李雅芳在,眼下人这么多,也不合适,她又住在周家,跟阿公阿嬷同住。

&ep;&ep;想结婚。

&ep;&ep;周织澄偏过头,看他,两人的距离很近,她只说:“江向怀,我还有件事情,还没原谅你。”

&ep;&ep;“什么?”

&ep;&ep;她现在跟以前一样坦诚,以前赤诚地爱他,现在坦荡地跟他说:“我跟你告白被拒,很多人都知道的,许玫安现在还拿这个在同学群里笑话我。”

&ep;&ep;她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院子里就这么大,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

&ep;&ep;娘家人何砚铭一下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来了怒气:“好你个高高在上江律师,原来还欺负过我们澄澄,你今晚想竖着走出周家,先过我南日县霸何砚铭这关。”

&ep;&ep;叶白也不抢躺椅了,转头用看渣男的眼神盯着江向怀,又忍不住吐槽:“何律师,吹牛还带自我升级的吗,校霸变县霸了。”

&ep;&ep;赵延嘉连忙出馊主意:“哥,学学秉澄哥,就现在,跪下表白。”

&ep;&ep;“对,你现在告白,让澄澄拒绝一次。”何砚铭说。

&ep;&ep;叶白在一旁提醒:“大哥们,单膝跪地是求婚,不是告白。”

&ep;&ep;江向怀当然愿意下跪求婚,只是他现在身上什么都没带,没有戒指,没有鲜花。

&ep;&ep;他就走神了下,赵延嘉和何砚铭已经押着他单膝跪地了。

&ep;&ep;叶白把可乐瓶的拉环给了他,说是当戒指。

&ep;&ep;江向怀接过了拉环,他单膝跪着,抬眸撞见周织澄的笑,周围的人都是她熟悉的亲友,这个院子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她没有半分的尴尬不安,像突然又来了小孩心性一样,要他当众告白,她再拒绝一次,追求小孩子式的公平。

&ep;&ep;但本来就是他的错。

&ep;&ep;他心口无声叹气,眉眼里也渐渐浮现笑意,一只手握住了澄澄的手,另一只手拿着银色的易拉环。

&ep;&ep;“澄澄,我喜欢你,不,是我爱你……”

&ep;&ep;这是当年周织澄对他说的话,他一直记得。

&ep;&ep;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人在踢他的裤子口袋,扰乱他的思绪,破坏他好不容易才酝酿起来的气氛。

&ep;&ep;那人又小小地踢了下他的裤袋。

&ep;&ep;江向怀维持着淡笑,眉眼浮现危险的警告,转过头:“赵延嘉,不想活了是不是?”

&ep;&ep;赵延嘉很小声地道:“不是,哥,避孕套,避孕套……掉……掉出来了……”

&ep;&ep;他的脚没能托住。

&ep;&ep;静谧的夜色中,“啪嗒”一声,银色包装的避孕套顺着口袋滑落在了地上。

&ep;&ep;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看了过去。

&ep;&ep;“畜牲!”从厨房出来的周阿公气得半死,抄起了苍蝇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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