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早,实千走出房门,便看见了吉备内亲王的身影。

&ep;&ep;她望着早晨的景象,不发一语的佇立着。

&ep;&ep;「殿下早安。」

&ep;&ep;「早安。」

&ep;&ep;吉备内亲王轻声叹息。

&ep;&ep;「不经意就早起了。」

&ep;&ep;「毕竟是这样的日子。」

&ep;&ep;「是啊…终究尚未习惯每年的今日。」

&ep;&ep;都已经过了八年的岁月,流淌的时间依旧没有带走多馀的伤感。

&ep;&ep;「实千,为我更衣吧。」

&ep;&ep;「是的。」

&ep;&ep;另一边。

&ep;&ep;冰高内亲王的宫殿里,鹤早已起床准备。

&ep;&ep;不知情的岭姬尚在沉睡中,而冰高则独坐在床沿。

&ep;&ep;她特意不发出声响,以免被鹤察觉她已经清醒。

&ep;&ep;不过,这却是徒劳无功。

&ep;&ep;「殿下,早点已经准备妥当了。」

&ep;&ep;「…还是瞒不过你呢。」

&ep;&ep;「殿下是指早起一事吗?殿下每年今日总会格外早起,鹤不可能忘记的。」

&ep;&ep;「是吗。」

&ep;&ep;冰高轻轻一笑,站起身。

&ep;&ep;「说是了无牵掛,恐怕还不够格呢。」

&ep;&ep;「鹤倒认为您无需在此事上强抑情感。」

&ep;&ep;「人在宫中,身不由己。」

&ep;&ep;推开门。

&ep;&ep;冰高看向早已站在门外的鹤。

&ep;&ep;「用完早点就为我更衣吧。岭姬那边就拜託你了。」

&ep;&ep;「好的。」

&ep;&ep;「陛下…?」

&ep;&ep;花音望向天皇的侧脸。

&ep;&ep;她凝视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ep;&ep;「如果要离世,我想在春天呢。」

&ep;&ep;「陛下,怎么能说出这样的…!」

&ep;&ep;「那孩子,曾经说过他很喜欢盛夏。」

&ep;&ep;「…!」

&ep;&ep;「每次到了这天,总会不经意的想起那句话,于是,就有了那么一丝厌恶夏季的心绪。」

&ep;&ep;所以,想在春天离去。

&ep;&ep;为了用春季萌芽的期待,洗涤失去的痛楚。

&ep;&ep;「花音,至今为止多谢你了。」

&ep;&ep;「不敢当…!」

&ep;&ep;花音急忙跪下。

&ep;&ep;然而,在她心中,比起不敢承受这样的道谢,更多的是恐惧。

&ep;&ep;天皇在这样的日子说出这样的话,总让她觉得不安。

&ep;&ep;「能够有你陪侍在侧,以及冰高、吉备…几个孩子仍陪在身旁,我已经足够幸福了吧。」

&ep;&ep;所以,时机也即将到来。

&ep;&ep;「花音,为我更衣吧。」

&ep;&ep;唯有今天,能够作回一名母亲。

&ep;&ep;去见孩子们一面。

&ep;&ep;「殿下…」

&ep;&ep;「你不用在意,是我要鹤在今天前都不许告诉你的。」

&ep;&ep;冰高很清楚,岭姬必定会担忧自己是否过于感怀,因此採取什么措施。

&ep;&ep;但是,已经知道一切的她,不想让自己再成为岭姬的束缚。

&ep;&ep;孤独,终究是得自己习惯的。

&ep;&ep;「你曾经学习过关于皇弟的事情吗?」

&ep;&ep;「只知道有这位殿下存在过。」

&ep;&ep;「准确而言,你要称呼他为陛下。」

&ep;&ep;「…的确是如此。岭姬失礼了。」

&ep;&ep;天之真宗丰祖父天皇。

&ep;&ep;只属于那个人的称谓。

&ep;&ep;也是他从未亲耳听见过的称谓。

&ep;&ep;「他从小就常跟在我身旁,一同读书写字的,但和我不同的是,皇弟是个很有朝气的人。」

&ep;&ep;当冰高静静坐在桌前时,珂瑠便总会拿着书本问东问西的。

&ep;&ep;一旁的女官担心冰高是否会感到不悦,但珂瑠本人倒是毫无顾忌。

&ep;&ep;毕竟,冰高不是冷淡的内亲王殿下,而是宠爱他的姐姐。

&ep;&ep;「是个很优秀的孩子,我曾经想过,就这么辅佐他成长,直到我先行离世为止。」

&ep;&ep;当时的冰高没能想到,先离开的,是另外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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