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亭中了状元,封了官,将她也带来了京城。

&ep;&ep;他用了九年时间,从翰林院无足轻重的小官,一步步登上了位极人臣的位置。

&ep;&ep;严久月于经商一道上很有天赋,严玄亭就纵着她做生意,有他的名声镇着,即便是严久月一个女子开的店铺酒楼,地痞无赖也不敢上门。

&ep;&ep;说到最后,严久月嘿嘿直笑:其实这个荷包,你们就是在我店里买的,我认得出来。

&ep;&ep;严久月真是可爱极了。

&ep;&ep;我很是惭愧。

&ep;&ep;一开始,我竟然还把她与沈漫漫这种人相提并论。

&ep;&ep;严久月说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只小木盒,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ep;&ep;对了,嫂子,你上次不是说癸水疼吗?这是我从一位很厉害的大夫那里拿到的药,你可以试试看。

&ep;&ep;我静默片刻,伸手接了药,谢过了她的好意。

&ep;&ep;后来几日,严久月又跟我说,那位大夫已经来了京城,她就是为了他,才决定多留几个月。

&ep;&ep;我顿时起了别的心思。

&ep;&ep;那位大夫,若真的很厉害,能不能解沈桐文给我下的毒呢?

&ep;&ep;严久月说要带我去看看他,我没有拒绝。

&ep;&ep;那位大夫,叫楚慕,长得十分俊朗,只是比起严玄亭还是要差一些。

&ep;&ep;我严重怀疑严久月醉翁之意不在酒。

&ep;&ep;她艰难地软着嗓音同楚慕说了几句话,他却始终神色冷淡,并不买账。

&ep;&ep;于是严久月也失去兴趣,摆摆手:

&ep;&ep;罢了,我今日并非有意来打扰你,是我嫂子癸水时疼得厉害,故而来找你诊脉。

&ep;&ep;说完,许是怕我害羞,她先一步走出去,在门外等我。

&ep;&ep;楚慕替我把了脉,抬起眼沉冷地望着我。

&ep;&ep;他说:夫人从不曾来过癸水,怎么会疼?

&ep;&ep;看来这个人的确很厉害。

&ep;&ep;我说:我不是癸水疼,是中毒。

&ep;&ep;说完,我把那只白玉瓶拿出来,放在他面前。

&ep;&ep;楚慕细细地研究了好一会儿,跟我说,这应该是先皇时期研制出的一种奇药,用以快速提升武力,只是代价是身中奇毒,每月发作,且解药珍贵难寻,大多只能靠一些短效解药缓解毒性。

&ep;&ep;他说,解药大约只有下毒之人手里才有。

&ep;&ep;我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他:那你会配这种短效解药吗?

&ep;&ep;可以一试。楚慕说完,顿了顿,不过这短效解药,算是另一种毒,用得多了,两种毒性相冲,很可能也会死。

&ep;&ep;没事,你配吧。

&ep;&ep;我从怀里摸出一片严玄亭给的金叶子,放在他桌上,又叮嘱了一句: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严久月。

&ep;&ep;我们回丞相府时,天色已暗。

&ep;&ep;管家说,严玄亭已经回来了,正在书房里。

&ep;&ep;严久月道:那嫂子,你去书房里叫哥哥过来,我在正厅等你们一起用晚膳。

&ep;&ep;说完就一蹦一跳地走了。

&ep;&ep;我去书房找人,然而门虚掩着,严玄亭并不在房里。

&ep;&ep;走到桌前时,我看到那上面放着一封信,字迹很有些眼熟。

&ep;&ep;拿起来,上面写的东西,是关于我的。

&ep;&ep;信上说,叶玉柳,原名叶絮絮,水性杨花,天生浪荡,在敬安王府时就勾引沈桐文,做了他的通房丫鬟,后面又夺了沈桐文妹妹的亲事,装成闺阁女子嫁给了严玄亭。

&ep;&ep;我沉思。

&ep;&ep;沈漫漫是觉得我认不出她的笔迹吗?

&ep;&ep;絮絮,不要看。

&ep;&ep;我循声抬头,发现严玄亭正站在门口。

&ep;&ep;目光沉沉,神情里却多了一丝仓皇。

&ep;&ep;沉默片刻,我冲他扬了扬信纸:其实这信里有些事说得没错,虽然不是我主动勾引的,但我与沈桐文,的确——

&ep;&ep;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