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一觉姜鄢睡得痛快,康熙睡得舒服,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醒过来的。

&ep;&ep;本来外头天光就有些暗下来,帷帐更是隔绝了一部分的光亮,朦胧光线里,姜鄢翻了个身,感受到身后热源,回头一瞧,康熙便在对着她笑。

&ep;&ep;“皇上?”姜鄢抱着匣子轻轻吸了吸鼻子,她好像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ep;&ep;怎么回事?她只是去看过练兵,又不是真的打仗,怎么会有硝烟的味道?

&ep;&ep;她又轻轻嗅了嗅,味道是从康熙身上传来的。

&ep;&ep;康熙回来后用了膳就睡了,并未沐浴。

&ep;&ep;见姜鄢鼻子这样灵,便笑起来:“今日练兵,狼烟是朕亲自点的。许是那时候沾上了些味道。”

&ep;&ep;难怪了。姜鄢想,她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ep;&ep;她和胤礽后来走了,他们去远了,那头还有正在使用的长城,那狼烟应该便是在那边点的。

&ep;&ep;康熙抱着人,两个人都不饿,又都是睡得饱饱的时候,只想再躺一会儿,不大想起来。

&ep;&ep;康熙目光里蓄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好像特别高兴的样子:“今日你同保成,去瞧朕练兵了?”

&ep;&ep;姜鄢也不意外康熙会知道。她是骑着她的汗血宝马去的。这地方,这马就只有她一个有,沿途纵然有尚未亮的天色遮掩,可这终究是围场,总会有人瞧见的。

&ep;&ep;难道还会放任皇太子和后妃瞎跑么?

&ep;&ep;便是她不骑着她的纯金马,康熙也会知道的。

&ep;&ep;姜鄢并不意外,就轻轻点头:“是啊。”

&ep;&ep;康熙高兴极了。按规矩,练兵是不能偷瞧的,可来的人一个是他最宠爱的太子,一个是姜鄢,康熙就觉得挺好,瞧了也没事。

&ep;&ep;练兵是不大方便带着胤礽,可胤礽偷偷看了,康熙觉得挺好。

&ep;&ep;至于姜鄢肯来瞧,康熙就更高兴了。

&ep;&ep;实际上,康熙甚至觉得很快乐。

&ep;&ep;他快乐的点,一个在于姜鄢来瞧他练兵。一个在于姜鄢喜欢他送的纯金小匣子和里头的东西。再一个,便是昨晚姜鄢难得的主动。哪怕是因着羊奶酒的后劲,康熙也高兴。

&ep;&ep;他想,鄢妃从来最是安分,人又懒,不大爱出风头,若不是他的要求,鄢妃压根什么都不会练。

&ep;&ep;康熙难得见她在自己的事上这样上心,康熙心里便觉高兴。

&ep;&ep;康熙还想问,便问:“喜欢朕送你的东西?”

&ep;&ep;他的手指轻轻点在姜鄢怀里的纯金小匣子上,他言笑晏晏,眼里挂满了循/循/善/诱。

&ep;&ep;姜鄢的目光一落在小匣子上,就不由自主的咧嘴笑,纯金的,谁能不喜欢?

&ep;&ep;可她这回端住了,心里默念要矜持,脸上的笑容也刻意淡了些,矜持的回答:“臣妾喜欢。”

&ep;&ep;康熙就笑,康熙早看透了她的伪装,以为他没看见刚才她的咧嘴笑呢?又或者以为他不晓得她刚才把匣子抱的有多紧?

&ep;&ep;康熙把人抱住,亲亲密密的去亲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朕也喜欢。”

&ep;&ep;“昨夜,你,朕特别喜欢。”难得真性情流露的时候。

&ep;&ep;康熙高兴,反正这会儿没人,两个人抱在一起,帷帐之中自成一方天地,康熙摸着她的手,又忍不住要往底下去,结果匣子拦住了去路,与她的手交叠放在了一处。

&ep;&ep;康熙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小声唤她鄢儿。

&ep;&ep;姜鄢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冷淡矜持立刻就维持不住了。

&ep;&ep;她抱着匣子挣动,却被康熙制住,轻柔的亲落在她的眉眼上,脖颈间,康熙仿佛织就一张细密的大网,不许她动,不许她逃,他温热的掌心,温柔的扶住她的后脑。

&ep;&ep;匣子都要抱不住了,纯金的小匣子滚落到床里,她的主人再也顾不上它了。小匣子上的温热体温渐渐退去,旁的地方又升起旁的热意。

&ep;&ep;帷帐里,仿佛兜住了比夏天还要厚重的热意,她承受着深重的热气。现在却情不自禁思念长城上的风,思念游溪春的荫凉。

&ep;&ep;康熙说,并紧些。

&ep;&ep;姜鄢觉得自己要热死了。

&ep;&ep;手抓着底下的被褥,被褥被紧紧皱在她的手心里,她几乎要以为羊奶酒的余威还在。偏偏康熙不放过她,耳边还跟着一次一次,喊她的小名。

&ep;&ep;姜鄢真的后悔了,她大大的后悔了,以后再也不要喝羊奶酒了。

&ep;&ep;她仰起脖子,觉得帷帐里好像下了一场大雨,她深陷其中,似乎下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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