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倘若说话的人有不好的心思,那要怎么办!

&ep;&ep;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没有坏心思,可外人能全心全意的护着她的闺女吗?要是她的女儿因为别人的不精心,而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那她找谁说理去,所以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ep;&ep;可现在说话的人是宿臻。

&ep;&ep;琳琅就是在他们遇见宿臻和贺知舟之后才慢慢转好的,现在他们说能让琳琅完全康复。

&ep;&ep;所以他们的话能不能相信呢?

&ep;&ep;向芸看向厨房中杜满金的背影,平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指尖触碰到掌心,一片冰凉。她苦笑着抬头,说不出相信,也说不出不相信,只充满歉意的朝着宿臻两人点了点头,说:“琳琅出生到现在,我从来都不敢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也正是因为太过担心,就连她爸爸说是送她去那种特殊的幼儿园,我都没敢答应。”

&ep;&ep;“就算明知道那种地方不可能有人伤害到她,我也不敢放她一个人。所以,你们能给我一点时间么?等我和她爸爸再商量一下,然后给你们答案,可以吗?”

&ep;&ep;不是所有的父母对孩子的教养都是放养式的。

&ep;&ep;总有些人看自己的孩子就是世间少有的珍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ep;&ep;宿臻看着向芸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

&ep;&ep;他只想到了向芸会相信或是不相信这两种可能,从来都没有设想过会有这种情况。

&ep;&ep;还是贺知舟知道宿臻,他把茶杯放回桌上,说:“为人父母的,因为自己的孩子而对外人充满戒心,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也不用为此而感到愧疚。像我和宿臻这样,什么证明也没有,开口就要你们把孩子交给我们的人,你们不放心也是很正常的。”

&ep;&ep;宽慰人的话,宿臻也能说,只是说出来会很不好听。

&ep;&ep;他在贺知舟说完,也补充道:“我们不是人贩子,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把身份证放你这儿扣押,要是时间到了,我们没有回来,你们就拿着身份证去警察局找人抓我们。”

&ep;&ep;这种话说出来是真的还不如不说呢!

&ep;&ep;本来在贺知舟说完以后,向芸的态度已经出现软化。

&ep;&ep;结果被宿臻这么一补充,她的脸色变得更加僵硬了。

&ep;&ep;气氛在刹那间变得尤为尴尬。

&ep;&ep;隔壁的蓝瞳小白猫又跳到了杜满金家的阳台上,在阳光里喵喵喵的叫着。端着小板凳坐在几个大人中间的琳琅,并不清楚大人之间沉寂的气氛是因为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铜镜,她端着小板凳,蹬蹬蹬地跑到屋子和阳台之间的玻璃门边,坐了下来。

&ep;&ep;小姑娘望着门外的白猫,就算不说话,看上去也还是很可爱。

&ep;&ep;在杜满金从厨房收拾好碗筷出来前,贺知舟就带着宿臻开口告辞,也没让人送,俩人手牵着手出了门。

&ep;&ep;走在路上,宿臻一直是低着头的,手心冰凉冰凉的,握住后就跟握了个冰块似的。

&ep;&ep;宿臻:“我刚才说错话了,对吗?”

&ep;&ep;第一百二十八章旧戏台(二十八)

&ep;&ep;宿臻对人际交往是真的很不在行。

&ep;&ep;大多数时候,他充当的都只是倾听别人说话的那个角色,自己主动开口说话的机会都很少。

&ep;&ep;也就是和贺知舟在一起之后,他的话才渐渐变得多了起来。

&ep;&ep;那也只是在贺知舟不主动出面的情况,才会由他打头阵。

&ep;&ep;有些东西,他心里是懂得。

&ep;&ep;但说出来的话,总是会变成另一个意思。

&ep;&ep;小区楼下的花坛边,几个七八岁左右的小朋友,拿着小水桶和小铲子,在那里挖土玩,明明身上弄得脏兮兮的,可一个个的却笑得很开心。

&ep;&ep;小朋友们的快乐总是很单纯的。

&ep;&ep;不像是长大后的人,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变得不开心。

&ep;&ep;贺知舟低下头,从青年的领口间能看到他身上的白色绷带在蠢蠢欲动。

&ep;&ep;他不明白刚才的事情有什么值得失落的。

&ep;&ep;宿臻说的话或许不好听,但也不是不符合逻辑,抛开情感的束缚,从最基本的方面出发,也不是不可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