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李兆留在冷冰冰的法医室里,看着冷冰冰的儿子,像是被惊雷劈中了大脑,一脸空白。一旁陪同的刑侦人员知道这种中年丧子的父母是最难过的,也最容易接受不了现实,想要安慰却也无从下手,只能站在一旁沉默地等待他自己缓过来。

&ep;&ep;过了好一会儿,李兆才低声喃喃道,“井官,我儿子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

&ep;&ep;闻言,刑侦人员顿了一下,看向法医。

&ep;&ep;“初步分析的结果,您儿子李厉先生的致死伤在他的脑部。”法医用专业口吻说,“从他脑部伤口的情况来看,他不会是被人重击,而是撞到了坚/硬的东西上。现在还不确定,他是自己撞上,还是被人推的。但他身上有抵抗伤。”

&ep;&ep;“抵抗伤?”

&ep;&ep;李兆并不懂这些刑侦法医的术语,他瞪大眼睛,眼瞳里布满血丝,模样骇人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有人打过他对吗?有人和他在一起,那他肯定就是被人杀掉的!我儿子一定是被人杀了!他不可能独自一人跑到那种荒郊野岭的地方,这不可能!”

&ep;&ep;刑侦人员和法医对他忽然的咆哮并不觉得意外,他们也很理解他作为一个父亲此刻的心情。

&ep;&ep;法医迟疑了一下,说,“他身上的抵抗伤是在十个小时前形成的,而他的死亡时间也刚好在十个小时左右,这确实可以说明,在他生前的最后时刻,他和别人动过手,那个人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伤痕。”

&ep;&ep;最初的失神落魄已经过去,此刻的李兆愤怒至极,他唯一的儿子被人杀了,此刻他平时的冷静和理智都消失不见,他只知道应该让那个人血债血偿。

&ep;&ep;“你们一定要找到杀了我儿子的凶手!我每年交这么多税,也算是做出过贡献吧,我平时从没给麻烦过谁,我儿子却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你们要帮我把凶手绳之以法!”

&ep;&ep;他痛苦地喊道。

&ep;&ep;但刑侦人员和法医却还不能认定李厉的死就是他杀。

&ep;&ep;就算李厉生前有人和他在一起,但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是和李厉在一起的那个人把李厉推倒,让他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上,产生致命伤,就不能做出这是他杀的结论。他们作为办案人员,必须要格外严谨。

&ep;&ep;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曾和李厉在一起的那个人,才能找到更多证据判定李厉死亡的性质。

&ep;&ep;这个人十分可疑,因为他明明在李厉生前的最后关头和李厉动过手,大概率目睹了李厉的死亡,却在事后没有报警,而是消失不见,现在对方导致李厉死亡的嫌疑很大。

&ep;&ep;“李先生,您先和我去接待室吧。”

&ep;&ep;刑侦人员见李兆心力交瘁的样子,劝道,“我们要在那里再向您了解些情况。”

&ep;&ep;闻言,李兆回过神来,点头。

&ep;&ep;离开法医室前,他从盖着白布的儿子身上移开视线,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到底是图什么?

&ep;&ep;他整天忙生意,忙着挣下万贯家财,从来都没时间多陪一陪家人。他平日里总说,他挣的钱不都是给他老婆孩子留着,能让她们多享福,这不比整天陪在她们身边更实际,更重要?

&ep;&ep;但现在他还不到三十的儿子就这么没了,他的家庭肯定也会跟着分崩离析。他和他老婆早就没了感情,就是靠这个儿子才维持着这个家,眼下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ep;&ep;他灰头土脸地跟在刑侦人员的身后进了接待室,就看到他老婆正坐在屋里的椅子上哭泣。他愣了一下,不过短短的功夫,他好像就认不出这个和他共同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女人了。

&ep;&ep;她平时是很注重保养的,定期去高档美容院做那些天价的美容项目,平时最喜欢听别人说的话,就是夸她年轻,看着和实际年龄不符,但现在她却好像转眼间就老了很多。

&ep;&ep;一见到他进来,她立刻站起来激动道,“阿厉到底是怎么死的,法医是怎么说的?”

&ep;&ep;李兆看着她,脸色灰败。

&ep;&ep;“你说话啊!他是怎么死的!”李夫人冲到他面前,用力地摇晃着他,那张痛哭过的脸看着尤其憔悴可怜,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说什么去安慰她了,只是道,“致命伤在脑部。”

&ep;&ep;“致命伤?”

&ep;&ep;李夫人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感觉心脏都在抽痛。她捂着胸口,又跌坐回了椅子上,双手捂着脸痛哭流涕。“是谁这么卑鄙阴险要了阿厉的命,我就算是现在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ep;&ep;听到老婆的话,李兆也忍不住流出眼泪。

&ep;&ep;李夫人又忽然想到什么,拿开双手,瞪着李兆说,“是不是你生意上的仇人做的?是不是你害了阿厉?”

&ep;&ep;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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