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已经端上了菜品。左愈没有拿起刀叉,而是在等着斋藤介回来。

&ep;&ep;虽然斋藤介站起来一声不响就离开的行为很是失礼,但左愈看出他的情绪不对,也没有计较,虽然世人都说他性格霸道眼里容不下沙子,但这种程度的事他还是可以忍让的。

&ep;&ep;十分钟后。

&ep;&ep;斋藤介本人没回来,倒是他的保镖走过来,对左愈鞠躬致歉道:

&ep;&ep;“左先生,实在对不起,介公子忽然有急事要去处理,这顿饭不能陪您吃完了。他让我先过来和您说一声,等以后他会亲自向您解释赔礼的。”

&ep;&ep;左愈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道:

&ep;&ep;“好,我等着他的解释。”

&ep;&ep;半个小时后。

&ep;&ep;等在车上的白石看到脸色差到极致的斋藤介走出餐厅,怔了一下,然后赶紧下车给他开门道:

&ep;&ep;“介公子,怎么了?”

&ep;&ep;斋藤介此刻已经不再是刚才躲在卫生间里的狼狈,他眼里溢出的是冰冷的盛怒。

&ep;&ep;白石见他的眼神,还以为是和左愈谈崩了,但就算是谈崩,按照斋藤介的性格也不至于就这么愤怒。

&ep;&ep;就在他疑惑时,斋藤介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ep;&ep;“哈哈,我真就是一个白痴!”

&ep;&ep;斋藤介笑中带泪,那情绪失控的模样让白石一时哑然,下一刻,斋藤介一拳打在车窗上。

&ep;&ep;这辆车的玻璃是防弹玻璃,但却被他这一拳打出了些许裂纹,由此可见他用力多大。

&ep;&ep;“介公子!”

&ep;&ep;白石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看到斋藤介的拳头上流出的淋漓鲜血,赶紧拉住对方的手臂,“请您冷静,您答应过不伤害自己!”

&ep;&ep;斋藤介的呼吸声很粗/重,他手上失力,低下头笑道:

&ep;&ep;“如果我早知道,如果我能提前知道,千桧理就不会死了。”

&ep;&ep;白石皱着眉头说:

&ep;&ep;“那场火灾是意外,就算您再料事如神,也不可能猜到意外的发生。”

&ep;&ep;“不,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

&ep;&ep;斋藤介的嘴角仍然勾着,但却比哭还难看,“那是预谋,是谋/杀!千桧理不是死于意外,她从一开始就是被人算计死的!左愈说得对,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巧合,那些吊诡的事情合在一起,只能说明一件事。”

&ep;&ep;闻言,白石怔住,他惊愕地看着斋藤介。

&ep;&ep;即使他对不死原禅师的观感一直不好,也没猜到事情的真相会是如此罪恶。

&ep;&ep;“不死原,他根本不是禅师,而是能对亲妹妹下手的罪大恶极之徒。他不配说千桧理的名字,更不配说佛/法!”

&ep;&ep;狭窄的车内,斋藤介暴怒的声音回荡着。

&ep;&ep;那个为了一己私欲,不惜设计夺去亲妹妹性命的男人。

&ep;&ep;明明是他一手造成了悲剧,却偏要装出悲天悯人的样子,误导爱着他妹妹的人,让对方相信他就是那个能救活所爱之人的救世主,能带来希望和救赎。

&ep;&ep;斋藤介纤长的睫毛颤抖着,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弄清楚一切,收集到有关当年的证据,将真相公开,让罪人为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ep;&ep;当年发生了什么对他来说已不再是云山雾罩,他已经猜得到真相,现在唯一还要弄明白的就是一个细节,不死原是否已经通过那次伪造的意外,从死去的千桧理身上取走了心脏,做了移植手术。

&ep;&ep;还是说,这中间出了什么纰漏,不死原的计划出现变故,他没能从千桧理身上取得心脏。

&ep;&ep;想到这里,斋藤介被愤怒占据的大脑忽然清醒起来。

&ep;&ep;如果十一年前,不死原就成功拿到心脏,做了移植手术,那对方还有什么必要让那个被当成替身的女帮佣一直活着,只要不死原想,就有的是机会能弄死那无辜的可怜女人。

&ep;&ep;直接让外人以为,意外的大火导致两个人去世不就好了吗?死无对证,让往事尘封,渐渐被人遗忘,这对不死原难道不是更加有益吗?

&ep;&ep;不死原又何必一直伪造出千桧理还活着的假象来欺骗他呢?

&ep;&ep;让他认为千桧理还没有死,这不仅是画蛇添足,还冒了巨大的风险,意味着当年不死原的所有布局,都因为他的过度关注有暴露的可能性,以不死原的心思缜密,怎么可能想不通这一点。

&ep;&ep;而不死原总是告诉他,温潇是让千桧理醒来的关键这又意味着什么?

&ep;&ep;温潇本来就和不死原毫无交集,为什么会成为对方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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