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地道:“你疯了?!”

&ep;&ep;“听好!”霍楚沉扶住她的头,迫使她看向他自己,语气强势。

&ep;&ep;荆夏有一瞬间的晃神,只觉两人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那个针锋相对的雨夜。

&ep;&ep;“我不会有事的,”面前的男人看她,俯身攫住她的视线,“信我?”

&ep;&ep;这两字似有魔咒。

&ep;&ep;半晌,荆夏看向霍楚沉,勉强点了点头。

&ep;&ep;霍楚沉带着她来到了屋顶的边缘。

&ep;&ep;夜里起了风,把身后的巨幅广告画吹得呼呼乱飞,像野兽的鼻息。

&ep;&ep;霍楚沉扯下领带往手上缠了几圈,然后伸手,抓住了建筑外墙上用于悬挂广告画的揽绳。

&ep;&ep;他打算从这里滑下去。

&ep;&ep;可是这栋楼有四层高,这么滑下去,稍微的一个闪失都会要了他的命。

&ep;&ep;荆夏举着枪,有点下不了手。

&ep;&ep;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

&ep;&ep;霍楚沉收回目光,低声提醒到,“开枪。”

&ep;&ep;那双握着她的大掌紧了紧,然而荆夏只是怔怔地看他,没有动。

&ep;&ep;“荆夏!”

&ep;&ep;霍楚沉手上用了点力,捏得她蹙眉哼了一声。

&ep;&ep;脑子里空了一瞬,白光晃动,玛塔、迈兰……一张张脸在她眼前划过。

&ep;&ep;荆夏突然有点害怕。

&ep;&ep;“荆夏!”

&ep;&ep;手电筒的光已经晃到两人脚下,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ep;&ep;“砰!”

&ep;&ep;一声巨响炸开。

&ep;&ep;霍楚沉替她叩下了板机。

&ep;&ep;子弹击中他的侧腰,鲜血瞬间染透了他身上那件白衬衫。

&ep;&ep;手上还残留着震感,面前的男人突然一个后坐,直直从楼顶落了下去。

&ep;&ep;荆夏整个人都是恍惚的,风声、脚步声、人声,这一片嘈杂之中,她似乎听到那一声人体撞击地面的闷响……

&ep;&ep;意识像一根被烧断了的线,一瞬间全部回归。

&ep;&ep;她来不及扔掉手里的枪,第一反应是想去查看霍楚沉到底有没有落地。

&ep;&ep;然而刚走几步,又害怕地顿住了脚步。

&ep;&ep;“别管了,”角蝰的人拉住她,“我已经让他们去楼下确认了。”

&ep;&ep;白衣男顿了顿,似乎是对今天这样的意外感到抱歉,补充道:“今晚的事就先谈到这里吧。合作的事没问题,后面我们会通过原路径跟你联系,今晚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ep;&ep;“嗯,”荆夏点点头,转身镇定地往回走。

&ep;&ep;四层楼,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去的。

&ep;&ep;只觉得每走一级台阶,腿都在抖。有几次如果不是抓着扶手,她恐怕会直接摔下去。

&ep;&ep;路上还是一团乱糟糟的景象。

&ep;&ep;客人该跑的都跑了;姑娘们从窗户伸出一个个脑袋,四处张望;角蝰的人还驾着枪,在路上四处游走清场。

&ep;&ep;荆夏特意走到霍楚沉跳下去的地方看了看,巨幅广告被撕裂一口,地上零星可见几滴被未干的雨晕开的血迹。

&ep;&ep;他应该……没事吧?

&ep;&ep;如果真的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可能只留下这么一点痕迹。

&ep;&ep;荆夏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安慰自己,脚步越来越快,走到街口,叫了辆出租车。

&ep;&ep;出租车被她指挥着,在城里大街小巷地串了好些地方,等到确认没人跟踪之后,荆夏才让它停在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公寓门口。

&ep;&ep;她一鼓作气地跑上了叁楼。

&ep;&ep;房门被打开,首先映入视线的,是地上那件被鲜血浸染的衬衫。

&ep;&ep;荆夏头脑空白,脚步虚浮,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怔忡地往前走。

&ep;&ep;绕过玄关,她被客厅里刺眼的光线逼得退了几步。

&ep;&ep;沙发上,霍楚沉靠坐在那里,正由维托给他包扎。

&ep;&ep;旁边的茶几上同时放了几盏台灯,还有些一看就是消毒消炎的药物。

&ep;&ep;瓷盘里面,一颗带血的子弹躺在那里,残留的血在白色盘底蜿蜒出一道道纹路,像唯美的水彩。

&ep;&ep;荆夏刚松下来的心仿佛被什么一捏,一抽一抽的,让她一时被水雾迷了眼睛。

&ep;&ep;“说了我会没事的,”霍楚沉笑着跟她打趣,“这种情况我遇过太多次了,根本不需要……”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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