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好!!!”

&ep;&ep;随着在场观众的欢呼,霍楚沉和荆夏干掉最后一个对手,赢得了比赛。

&ep;&ep;小女孩如愿拿到了想要的奖品。

&ep;&ep;而作为力压全场的“最佳球员”,霍楚沉还获得了主办方提供的特别奖励——一台落地式电风扇。

&ep;&ep;夜风吹拂的山顶,荆夏想起站在领奖台上,霍楚沉双手抱着电风扇的臭脸,憋笑憋得肚子疼。

&ep;&ep;“有这么好笑吗……”身旁的男人一脸阴郁,烦躁地闷了一口啤酒。

&ep;&ep;荆夏摇头,回身假装跟不远处的村民打招呼,避开霍楚沉的眼睛。

&ep;&ep;初秋的海风夹带着舒爽的凉意,驱散了下午烈日当头的燥意。

&ep;&ep;两人抱膝坐在山顶小镇的一片树荫下,月色明朗清亮,在面前广阔的海面拉出一道长影。几艘晚归的渔船亮着灯,一闪一闪,像天上的星星。

&ep;&ep;这样的环境让人觉得惬意,不知觉就卸下心防,想跟人说说话。

&ep;&ep;荆夏看了看身旁依然不怎么高兴的霍楚沉,温声道:“小时候我很喜欢海,总幻想着有一天去海的那一边看看。是不是生活就会跟现在不一样,是不是就会有疼我的爸爸妈妈。”

&ep;&ep;她顿了顿,为自己有这样天真的想法笑起来。

&ep;&ep;“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生活更多是一种内在的状态。如果你内心觉得痛苦,那无论逃去哪里都不会快乐。”

&ep;&ep;“你没见过你父母?”霍楚沉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ep;&ep;荆夏摇头,“没见过我爸爸,我妈妈是唐人街上的一个黑工,在我很小的时候生病去世了。我对她印象不深,所以也谈不上什么感情。”

&ep;&ep;耳边传来酒瓶晃荡的轻响,霍楚沉仿佛没听到荆夏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ep;&ep;荆夏将侧颊靠在手臂上,转头看他,“你呢?你为什么改名字?还有你手上的伤和你的父母有关系吗?”

&ep;&ep;霍楚沉没回答,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气氛变得很压抑,仿佛连风都沉重起来。

&ep;&ep;荆夏这才担心自己的唐突,软着嗓子试探道:“这个……你不想说的话也可以。”

&ep;&ep;“霍是我妈妈的姓,”霍楚沉淡淡开口,声音散在风里,有点缥缈。

&ep;&ep;“嗯,”荆夏点头。

&ep;&ep;他放下手里的啤酒瓶,看向远处的海,好似落入了什么深远的回忆。

&ep;&ep;记忆里那个叫洛希·卢奇亚诺的男孩,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父亲是前纽约黑手党教父级别的人物,商业版图横跨南北美洲。

&ep;&ep;他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从小就展现出来非凡的音乐天赋。

&ep;&ep;家里最小的儿子,被父母捧在掌心上,霍楚沉从没想过要继承父亲的衣钵,直到十四岁那年的那个冬天。

&ep;&ep;莫斯科大剧院里,一曲《拉赫马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谢幕,同时戛然的,还有少年成为钢琴家的梦。

&ep;&ep;他是从当晚的国际新闻得知父母的死讯,一家四口,父亲和哥哥被人从阳台扔下去,母亲和姐姐被人轮暴致死。

&ep;&ep;如果人间有地狱,那一定存在于被无限拉长的时间之中。心是空的,手是抖的。

&ep;&ep;他好像被困在一个永远出不去的平行空间,一遍一遍经受凌迟。

&ep;&ep;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说父亲作恶多端,他命该如此,那无辜的姐姐呢?

&ep;&ep;她也才十六岁呀。

&ep;&ep;莫斯科的冬天,飞雪如扯棉,落在地上,很快就是一人高。

&ep;&ep;走投无路的他被仇家找到,他才知道父亲是被自己曾经最信任的手下背叛了。

&ep;&ep;他们想要得到父亲的商业秘密,把他关起来,用尽各种折磨手段。

&ep;&ep;可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从懂事开始,父母就希望他能脱离黑手党,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ep;&ep;最后这帮人终于相信,从他这里什么都得不到,把他关在笼子里,扔在郊外的密林里等死。

&ep;&ep;十根手指的指伸肌腱全都被挑断了,伤口深可见骨,又被冻得组织坏死,能保住手指不被截肢都是万幸。

&ep;&ep;那天,在莫斯科的私人医院里,他看着贝斯哀伤沉痛的眼,知道这一生,将不再受自己左右。

&ep;&ep;贝斯带来了父亲留下的市场和供货商资源,同时也带来了一则国防部的“邀请”。

&ep;&ep;所有国际军火商的背后,永远站着一个政府。

&ep;&ep;因为军火左右着战争,而战争左右着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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