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她的设想中,都已经把她交给别人了,他们下次见面就应是九州大会结束后,他送她回家的时候。

&ep;&ep;她感受着身后清冷的气息,他们有过极致的亲密,对彼此的气息无比熟悉,这样紧密相贴都无任何排斥和不适,反而有种惬意与安然。

&ep;&ep;可露凝还是强硬地割舍掉这种留恋,使劲挣开了他。

&ep;&ep;她天生神力,但解离尘修为高深,真想强迫她,在她还没正统修炼过时,是非常轻松的。

&ep;&ep;不过他还是容她挣开了。

&ep;&ep;他因她挣扎的力道身子往后一仰,手及时撑在了床榻上,霜发凌乱,锦衣轻漾,竟有些说不出的破碎与狼狈。

&ep;&ep;露凝回眸见他这副模样,嘴唇动了动,开口时如对陌生人一般:“你怎么来了。”

&ep;&ep;语气远不如从前亲密,字字透着疏离。

&ep;&ep;解离尘自下往上抬起脸,未曾掩盖眼睛的真实颜色,暗金色的眼底尽是幽冷与凄寒的情绪。

&ep;&ep;他缓缓站起,黑袍重叠,如堆砌的玄云,脚踩银边长靴一步步朝她走来。

&ep;&ep;露凝觉得气氛不太对,有些莫名的危机感,她情不自禁地步步后退,直到背抵上墙,退无可退。

&ep;&ep;解离尘跟着停下脚步,仔细地观察她,凝视她,直到她不适应地皱起眉,手撑在他胸口,使劲想要推开他。

&ep;&ep;解离尘脸色有些苍白,像高悬明月上坠落的月神,孤寂落寞,清冷自哀。

&ep;&ep;“不要推开我。”

&ep;&ep;他开口说话,声音很轻,毫无重量地砸在露凝耳中,令她僵了手臂。

&ep;&ep;“温露凝。”

&ep;&ep;他叫她的名字,用一种清丧,自厌到极点的语气问她:“你就不能再努力一点吗?”

&ep;&ep;露凝错愕抬眸。

&ep;&ep;“这便是你的倾慕吗?”

&ep;&ep;他长睫翕动,明明那样强大冷漠的一个人,现在看起来却异常脆弱。

&ep;&ep;明明该是在两人相处之中处于上风的人,问话的语气也很强硬,仿若质问,却从肢体和眼神里看出一种捉摸不透的麻木与挽回。

&ep;&ep;就像明知结果的赌徒,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他最厌恶的、万劫不复的深渊。

&ep;&ep;“你的倾慕是否太浅了一些。”他失神地追问,“我只是说了一些话,甚至没有真的做什么,也没有赶你走,你就放弃了吗。”

&ep;&ep;露凝睁大眼睛:“你……”她好像不知该怎么说,“明明是你……”

&ep;&ep;“是我。”解离尘弯腰逼近她,两人呼吸交织,“可你不是爱慕我吗,不是心悦我吗,你明明答应过我,为何不能多坚持几日,为何说放弃就放弃——是因为我不配,不值得吗。”

&ep;&ep;他手落在她肩上,力道有些大,按得她肩膀疼,眼含泪花地挣扎。

&ep;&ep;解离尘倏地放开手,替她拭去眼角泪珠,却很快被她推开。

&ep;&ep;他被那力气推得踉跄了一下,更显狼狈。

&ep;&ep;“明明是你!”露凝望着他,“明明是你要与我分开,明明是你说了那样多伤人的话,做错事的人是你,你从前也是喜欢我的,尚且可以如此,我为何不能?”

&ep;&ep;她有些接受不了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p;&ep;“……我告诉过你,我会面目全非。”

&ep;&ep;“是……”露凝垂下眼,“你是这样说过,对……是我自负了,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得了你的改变,是我错了。”

&ep;&ep;解离尘突然什么强硬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ep;&ep;他曾经万般不解,为何那人会陷入情爱之中无法自拔,给人夺走自己一切的机会,以至于连他最后都那般惨烈收场。

&ep;&ep;他曾发过誓绝不让自己步此后尘,对男女之事只有厌恶,充满排斥。可一场进阶的意外,神魂的离散,到底是让他经历了这一遭。

&ep;&ep;或许这就是命,逃不脱的命运,如同他与那人之间切割不断的纽带。

&ep;&ep;他再不屑这份感情,它还是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侵蚀着他一切的理智和判断。

&ep;&ep;他伸手想抱露凝,却被露凝挥开。

&ep;&ep;她望着他,眼里写满了失望。

&ep;&ep;“我试过了的,我真的试过了,我一次一次求你,想让你回心转意,是你一次次拒绝我,你还要我怎么做?”

&ep;&ep;“要我以死相逼,做尽我素来不耻的纠缠之事吗?”她指着自己,“我做不到,那样我会看不起自己。”

&ep;&ep;她靠到身后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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