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大理寺威严,平日百姓皆绕着走。但几日前光明寺无头女尸案几乎轰动整个京城,普通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议论此事。如今乍然瞧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背着死者的人头和相关证物跪倒在大理寺门口,路过的百姓们一下子全围了上来。

&ep;&ep;眼瞅围观者越来越多,老妪哭得愈发伤心,仅剩的左眼似要滴出血来:“青天大老爷,我儿刘安当真是无辜的,他生性胆小连杀鸡都不敢,如何能杀人?

&ep;&ep;都是民妇作孽,是民妇瞧见儿媳与儿子恩爱心生妒意,这才不择手段毒杀了儿媳苏姚。

&ep;&ep;民妇罪无可赦,你们将我千刀万剐、五马分尸都行,只求大人明辨是非,放了我儿刘安吧?”

&ep;&ep;投案者当众展示死者头颅和证物,并供出杀人动机,大理寺门口顿时炸了锅。

&ep;&ep;“不是吧?这颗头颅的脸那么大,老太太细胳膊细腿,还是半个瞎子,她真能将一个胖女人分尸抛尸?”

&ep;&ep;“哎呀真吓人!还是别看了。”

&ep;&ep;“我可听说此案是死者丈夫与人通奸,奸夫淫妇共同谋财害命。现在突然冒出个老太太,不会是刘安故意买来顶罪的吧?”

&ep;&ep;“什么奸夫淫妇共同作案?休要胡说!分明就是小夫妻拌嘴吵架,丈夫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这才失手怒杀了妻子。那刘安乃是主动投案自首,怎会多此一举再找人顶罪?”

&ep;&ep;“我也听说此案已结,刘安就是杀人凶手,一定是这老妇人搞错了。”

&ep;&ep;“怎么可能搞错?人头都带来了,这老妇肯定是凶手。”

&ep;&ep;“她都这把年纪了,我看最多也就是个同谋……”

&ep;&ep;听见百姓们议论纷纷,衙役们面面相觑。

&ep;&ep;这桩案子前天就结案了,眼下大理寺卿蒋政大人正准备举行庆功宴,只等圣上御批一到,便可将刘安开刀问斩。如今突然冒出个自称杀人凶手的老妪,且这位老妪还将丢失的证物皆背来大理寺,这可如何是好?

&ep;&ep;横竖不能让老妪一直跪在大门口,领头衙役道了声“得罪”,亲自上前包起证物,将老妪押入外院。

&ep;&ep;大理寺外院设有审案堂专供旁听,围观百姓一股脑往里涌,林瑾疾行两步追过去。

&ep;&ep;眼见快到门口,肩膀上猛地被人一拍:“林三小姐怎么还没走?可是不想走了?”

&ep;&ep;林瑾倏地回头。

&ep;&ep;却见萧遥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俊脸几乎要贴住她的耳朵。

&ep;&ep;林瑾下意识就想挪开,人还未动,萧遥已再次开口:“大前日我刚将你关进牢内,刘安就来投案自首了。而前日午时,蒋政大人公开审理此案,刘安当堂认罪,并签字画押。

&ep;&ep;所以眼下,刘安已被打入死牢。

&ep;&ep;林三小姐此时调头,可是动了恻隐之心,想留下来帮刘安洗脱罪名吗?”

&ep;&ep;萧遥的话堪堪戳中林瑾软肋,耳根微烫,林瑾避重就轻道:“这样就结案会不会太草率?所有证据都落实了吗?”

&ep;&ep;“林三小姐岂不是在明知故问?”萧遥斜眼看她:“按照我隆安王朝律法,凶手只要投案自首,哪怕证据不足也可结案。更何况,这桩案子是蒋大人亲自督办,谁敢说草率?”

&ep;&ep;“可萧少卿不是认为此案疑点颇多吗?难道您就不打算和蒋大人沟通一下,替刘安翻案?”

&ep;&ep;“我为何要替刘安翻案?林三小姐才说过,刘安一心求死。既然他自己想替人顶罪,我为何不成全他?

&ep;&ep;林三小姐都能成人之美、三缄其口,难道我就不能锦上添花,做个顺水人情?

&ep;&ep;再说,若不赶紧结案,我如何放林三小姐出来?我可记得当日林三小姐在牢里寻死觅活,百般威胁。如今,我也只是在帮林三小姐了解心愿,全了林丞相面子罢了!”

&ep;&ep;“你……”林瑾被萧遥堵得哑口无言。

&ep;&ep;她承认,方才在牢内表现过激,萧遥误解她包庇刘安实属无可厚非。但人命关天,萧遥乃堂堂朝廷命官,岂能放低身段,与她林瑾同日而语?

&ep;&ep;堂堂一个大男人,就因为前几日的谄媚讨好她不予理睬便打击报复,心胸未免忒狭窄,当真令人不齿!

&ep;&ep;但见林瑾脸色十分难看,萧遥挑了下眉:“林三小姐可是不服?

&ep;&ep;其实林三小姐太高看萧某了,蒋政大人乃是前日午时结的案,而我,是昨日掌灯时分才单独提审刘安。没能占上先机,即便我心存疑惑,又如何能替刘安翻案?”

&ep;&ep;“大人可真会替自己开脱?”林瑾讥讽道:“倘若您在大前日刘安投案自首时便提审他,何来后面这么多事端?明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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