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穿着高跟鞋,走在自建房的木板上,发出“哒哒”的清脆声音。

&ep;&ep;她飞快走了三步,低喃了一声“脚疼”,然后步子慢了下来,随后像是害怕身后的人催促一样,又忍着痛快速“哒哒哒”了三下。

&ep;&ep;跛脚男没怎么怀疑,章漾一看就是出身良好的大小姐,穿着这么细细的一双高跟鞋,随着他走了那么长一截泥路,脚疼很正常。

&ep;&ep;“别跟我耍花招。”跛脚男也看见了此刻从房间里出来的陌生男人,对于穿着警服和军装的人,他下意识想避开,于是又将怀中的匕-首抵在了章漾的腰间,“最好老实点。”他压低声音,恶狠狠道。

&ep;&ep;章漾没来得及多朝着门口的男人多看两眼,就被跛脚男推进了房间里。

&ep;&ep;第2章

&ep;&ep;他来了

&ep;&ep;小旅馆的条件很差,但现在章漾也没心情纠结环境。她被跛脚男推到墙角绑在凳子上,此刻倒是显得乖顺,没有激怒房间里的男人。

&ep;&ep;章漾低着头,她刚才只跟在走廊里的男人擦肩而过,有跛脚男紧跟在她身边,她没有机会跟对方说一句话。但她给了信号,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接到。

&ep;&ep;也是那一眼,章漾的注意力没有落在男人的脸上,而是落在了后者的臂章上。

&ep;&ep;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上面写着“北京军区”。

&ep;&ep;眼下她这是在湖北境内,也不知道那位北京军区肩章上两杠一星的少校能不能听懂她的求助。

&ep;&ep;季行止此番前来湖北西部,是去一个叫做马家头的村子。三年前,他手下的一个叫马树的兵,在跟缉毒武警联合作战时,在边界牺牲。马树不仅是老来子,还是家里的独苗。他一牺牲,家中只剩下一瞎眼的寡母。这些年来,季行止每当放假有时间,都会来马家头看望老人家。

&ep;&ep;如果不是因为马母不愿离开故土,又始终觉得自己在拖累季行止的话,季行止早就将人带去首都。

&ep;&ep;但老人家固执,季行止只好每年雷打不动地前来西部,翻山越岭来看望马母。

&ep;&ep;马家头地处偏僻,通往村里只有山间小路,季行止从马家头出来后,外面的天色已暗,他找了镇子上唯一一家旅店住下。房间里的灯泡坏了,季行止没想麻烦旅店老板,准备自己下楼看看能不能换灯泡,没想到一开门,撞上了别的旅客。

&ep;&ep;走廊上光线不明,但并不影响季行止看清从自己跟前路过的两人。

&ep;&ep;光是从相貌上来说,章漾和跛脚男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出现在同一间房的人。

&ep;&ep;章漾一身雪肌,白得发光。柔顺的长发虚虚地在后脑勺挽起,发髻处坠着流苏发簪。哪怕刚才她落在季行止眼中的模样,带着几分凌乱,但这也并不妨碍她那样子看起来就带着一股慵懒美。

&ep;&ep;而她身边的跛脚男就不同了,紧凑刻薄的五官,整个人的面相看起来就有些凶恶。

&ep;&ep;但这点凶恶,在季行止眼中压根算不上什么。

&ep;&ep;季行止在听见章漾房门被关上后,下楼去问前台的服务员要了灯泡,后者问他要不要帮忙,他笑着婉拒。

&ep;&ep;上楼后,季行止朝着走廊最里面的那间房看了眼,随后用钥匙打开自己那间房。

&ep;&ep;换灯泡这种事,对于季行止而言,不过小菜一碟。

&ep;&ep;他三两下换好,没多久,就听见走廊上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ep;&ep;季行止悄无声息贴上房门,房门没有猫眼,他只能隙开一条微不可查地缝,让外面的声音毫无阻隔地传进自己耳朵。

&ep;&ep;听声辨距,季行止能确定这时候有人又进了走廊最里面的那间房。

&ep;&ep;刀疤脸进门后,跛脚男凑上前来,不满问:“怎么有个当兵的?”

&ep;&ep;干他们这一行,跟走钢丝差不多,遇见这种人恨不得绕道走。

&ep;&ep;刀疤脸睨了他一眼,“我开店做生意,还能把人赶走?”

&ep;&ep;赶走才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反正来旅店落脚不过一晚上,横竖出不了什么大事。

&ep;&ep;跛脚男心有余悸:“他刚才没看出来什么吧?”

&ep;&ep;刀疤脸:“人家就下楼换厕所的灯泡,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ep;&ep;跛脚男一脸愁容,随后再看向章漾时,又一脸阴狠,“还不都怪这臭丫头片子,坏了老子好事。对了,刘哥你那边安排得怎么样?”

&ep;&ep;刀疤脸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纸,“呶,这儿。有点远,不过这家人价开得高。”

&ep;&ep;那是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一般不跑这条线的外乡人,还真找不到这隐藏在大山深处的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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