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山狼班主发窘,就是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出来:“斋中无树花,我见果子鲜甜,恰这悬阳毒辣,我心道是摘花不如送果子。”

&ep;&ep;“你想得还挺务实。”温浓笑着笑着,便淡了几分,“可我不会要你给的桃子,也不会要你给的李子,你懂我的意思么?”

&ep;&ep;山狼班主握紧手里的李子和桃子:“许是我太唐突……”

&ep;&ep;“你也知道你唐突了?”温浓眨眨眼,故作轻松地笑:“我俩统共就没见过几回,你看上我什么呀?”

&ep;&ep;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局促:“你可能忘了,我俩曾在城南宅群的烟子巷后见过一面。”

&ep;&ep;上次见面他没提,温浓以为这事不会再提了,却没想到他不是不提,而是把话留在了这时候。

&ep;&ep;就算面上端着,心里还是尴尬的。温浓装傻:“有吗?我不记得了。”

&ep;&ep;可惜有人看不懂眼色,非要拆台:“上回你提面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记得的。”

&ep;&ep;“好啊,敢情你是看中我爬|墙的好身法,才给我送桃子的?”避无可避,温浓佯装怒笑:“你把我当什么了?猴子吗?”

&ep;&ep;这个话题走向远不是山狼班主的本意,他语气慌张:“我不是这个意思!”

&ep;&ep;温浓见他真急了,仅仅只是因为她的一句玩笑话,霎时打趣的心情没有了,不想继续搓磨:“行,算上宫外那一面,你我统共见了三回,那也还是唐突了。”

&ep;&ep;“你觉得我能给你什么答复?”温浓替他掰指细数:“你我身份有别,宫女等不到放归,就得守在宫里一辈子。你是宫外来的戏子,唱完这场宴就走了。”

&ep;&ep;温浓眸光微闪:“一墙之隔就是天地之远,待到那时你还会喜欢我么?”

&ep;&ep;山狼班主绷着脊背的肌肉,在她话音落下之前迫不及待回答了:“我会。”

&ep;&ep;“……”很好。

&ep;&ep;温浓觉得这人就是个初|尝|情|爱的愣头青,傻得有点缺失分寸:“你傻呀?现在才见几回面,往后还能再见几回面?你能等一辈子吗?”

&ep;&ep;“我能。”像是怕她不信,山狼班主的声音隐约又哑了几分:“我发誓。”

&ep;&ep;温浓笑了,刚开始是笑他天真,现在却是笑他不真。彼此才见过几面,往后又还能再几面,张嘴就是誓言,她能信才怪。

&ep;&ep;非但不信,还疑心有鬼。

&ep;&ep;温浓上下打量山狼班主,忽觉福至心灵,到嘴的拒绝没说,转口问:“你这么喜欢我,那是不是只要我说,你什么都肯答应?”

&ep;&ep;依然没有犹豫,他点头:“是。”

&ep;&ep;“那如果我说,”温浓眸光暗闪,盈盈笑说:“生辰宴那天,我不想看你们上台表演。你会带着整个班子离开皇宫么?”

&ep;&ep;“……”

&ep;&ep;这一回的答案不再如之前那么干脆利落,山狼班主迟疑了。良久之后,他给出一个理所当然的答复:“对不起。”

&ep;&ep;“那我的答复也是抱歉。”温浓维持脸上的笑,谈不上失望,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ep;&ep;男人的嘴,真是骗人的鬼。

&ep;&ep;温浓也知道是她强人所难。

&ep;&ep;不说离生辰宴已经没剩几天,根本不可能说走就走。就凭他们班子当初接下这桩买卖的初衷,就注定了他绝不可能夹带私情枉断去留。

&ep;&ep;她根本不觉得彼此之间能有多少羁绊来支撑这样一份来之莫名的炽热感情。如果这时候山狼班主真因一个女人冲晕脑子点头答应,温浓说不定还要唾弃他。

&ep;&ep;不欢而散之后,温浓没再见过山狼班主。事后再去妙观斋,她也会刻意回避整个班子的人。不管怎么说,当着众班底落了人家班主的面子,饶是她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压根没当一回事,还在别人眼皮底下晃晃悠悠。

&ep;&ep;随着小皇帝的生辰宴近在眼前,温浓越发坐立不安,决定去找容从探探口风。条件允许的话,她希望能换掉目前手头上的工作,改去其他任何地方都行。

&ep;&ep;她不愿掺和这场腥风血雨,有心想要避一避。

&ep;&ep;陆涟青说的对,她只需要管好自己就行,其余的事根本没必要多想。

&ep;&ep;容从是个大忙人,他替太后打理行宫,还要辅佐太后制理后宫。三不五时得太后传召,忙前顾后,太后身边总是缺不了他。

&ep;&ep;不怪乎容从年纪不高就要收徒弟,温浓仔细一想,恐怕容从是真的忙不过来。

&ep;&ep;但有句公道话温浓还是要说,容从看人的眼光是真的不行,否则就不会收容欢这种只会添乱帮倒忙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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