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方才让小厨房做的糕点自然不是给顾长晋准备的,等下午他被抬回来后,容舒作为妻子,少不得要在一旁照料,那些糕点是她到时候用来给自个儿填肚子的。

&ep;&ep;容舒摇着手里的团扇,吩咐盈月去大厨房取食材。

&ep;&ep;“用大厨房里的东西给二爷吊个汤,什么汤都成,二爷不挑,顺道再熬些肉糜粥。”顿了顿,想起顾长晋被抬回来时的那副惨状,一时起了点同情,又慢悠悠补了句:“汤里头多放些大枣枸杞,嗯,补血。”

&ep;&ep;大厨房在六邈堂那头,盈月得令出门,行至半路,便见一个穿着豆青色襦裙的姑娘拎着竹食盒从路的另一头走过来。

&ep;&ep;那姑娘见到盈月便是清清朗朗的一声“盈月姐姐”。

&ep;&ep;这姑娘姓林,叫清月,是六邈堂安嬷嬷的外侄孙女,父母双亡后便来了顾家投靠了安嬷嬷,眼下就在六邈堂伺候。

&ep;&ep;昨日容舒回门,安嬷嬷听说张妈妈病了后,便遣了林清月过来给张妈妈送汤。

&ep;&ep;安嬷嬷是顾府的管事嬷嬷,林清月是安嬷嬷的亲戚,又是六邈堂的人,盈月自然有心要交好。恰好二人名字里都有个月字,聊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颇觉亲近了。

&ep;&ep;盈月笑着迎过去,下巴往林清月手里的食盒一抬,道:“清月妹妹又来给张妈妈送汤了?”

&ep;&ep;林清月眉眼弯弯道:“今个不送汤,张妈妈昨儿还有几声咳,安嬷嬷便给了我一个土方子熬了点草药,让给张妈妈试试。”

&ep;&ep;盈月一脸感激:“清月妹妹有心了。”

&ep;&ep;林清月忙摆摆手,说不敢当,“姐姐折煞我了,我这都是听命行事,岂敢居功?”

&ep;&ep;一番谦虚后又道:“姐姐这是要往哪儿去?”

&ep;&ep;盈月便说了她要去大厨房取食材的事儿,想了想,又问道:“妹妹可知二爷在吃食上有何偏好?”

&ep;&ep;林清月眸光微微一闪,笑吟吟道:“姐姐这可问对人了。我们二爷最爱吃猪肝、猪肚之类的猪下水了。大厨房今儿有猪肝,我瞧着还挺新鲜,姐姐不妨去同厨房的婆子要一些。”

&ep;&ep;第十四章

&ep;&ep;松思院。

&ep;&ep;盈雀在内室点上玉兰香,给容舒沏上一壶上好的龙团。

&ep;&ep;容舒啜着茶,吃着刚出炉的荷花酥,靠坐在榻上看自己的嫁妆单子,时不时还拿出个算盘拨动几下。

&ep;&ep;前世侯府出事后,家中一应财物全被抄走,连阿娘的嫁妆都没能留住。她为容家四处奔走打点关系,也将自己的嫁妆花得七七八八。

&ep;&ep;容舒自小便锦衣玉食,在钱财上自来是有点不知人间疾苦的。

&ep;&ep;后来容家倒了,她手上的银子如水一般流走,没了钱财打点,想去牢里见阿娘一面都变得格外艰难。

&ep;&ep;最后一次去大理寺狱见阿娘,那狱卒嫌她递来的钱袋轻不让她进去,她只好赶紧脱下自出生便不曾离过身的小玉佛,这才见上阿娘一面。

&ep;&ep;若是三年后,容家依旧难逃抄家罢爵的结局,那她现下便要好好谋划出一条退路来。

&ep;&ep;一条她与阿娘的退路。

&ep;&ep;容舒盯着手里的嫁妆单子,目光落在了东郊的那处庄子。

&ep;&ep;这就是老夫人念念不忘的庄子了,阿娘将这庄子给了她,如今可是她手里头最值钱的房产。

&ep;&ep;容舒咽下嘴里的荷花酥,对盈雀道:“过几日我们回去侯府,你到外院让你兄长找个房牙来。”

&ep;&ep;盈雀瞪了瞪眼:“可我们昨儿才回来的啊,姑娘回娘家回得太勤只怕招人说闲话呐。”

&ep;&ep;容舒拿湿帕子擦手,掐了掐盈雀肉嘟嘟的脸,笑道:“二爷很快便要回衙门当值,我们在这总归也没甚事做,还不如回清蘅院去。”

&ep;&ep;见盈雀张嘴还想问,忙指了指榻几上的嫁妆单子,道:“好了,别多问了,快把嫁妆单子放回箱笼,我出去看看盈月在同谁说话。”

&ep;&ep;方才二人说话间,外头已经传来盈月的声音,大抵是已经从大厨房取完食材。

&ep;&ep;松思院里的仆人除了张妈妈三人,便只有常吉与横平会过来传话。容舒还以为是他们其中一人回来递话,不曾想出去一看,竟是个年轻姑娘。

&ep;&ep;那姑娘背对着容舒,可即便只有一个背影,容舒也认出了那是林清月。

&ep;&ep;许是听见容舒开门的声音,林清月说话的声音一顿,旋即转过身,对着容舒盈盈一笑,屈膝道:“婢子见过少夫人。”

&ep;&ep;林清月笑得比容舒方才吃的荷花酥还甜,容舒自也端起一个温文尔雅的笑,道:“你是松思院的婢女?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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