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戳向了一旁的书架,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ep;&ep;岁宴猛然抬头,同祈佑对视了一眼:“这书架下面,是空的。”

&ep;&ep;说罢,她直接打了个响指,被伞尖敲击过的地方木板开始发胀,就像是陈年老树的树皮一般,轻轻一拨就落了。

&ep;&ep;中空的夹层之间,摆着一个木盒子。

&ep;&ep;岁宴打开来一瞧,发现里面是一纸婚书。

&ep;&ep;女方那一栏里写着谢婉二字,生辰是天盛二十五年,岁宴算算年纪,猜测这个谢婉,当是谢氏的名讳。

&ep;&ep;可男方那一栏写的并不是易瑾。

&ep;&ep;怕是书房内光线暗自己眼花了,岁宴又打了个响指捏了团火出来,凑近了又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写道——

&ep;&ep;李子翰,生于承安十年。

&ep;&ep;第13章

&ep;&ep;岁宴这几年同死人打交道,对于生辰年月之事,格外敏感。

&ep;&ep;同天盛和永昌一样,承安是个年号,但她见识到承安并不是在哪个鬼的名册上,而是逝者的族谱。

&ep;&ep;她对承安年间的事不熟,不过掐指算算,距离现在已经超过了百年的功夫。

&ep;&ep;那这个李子翰,岂不早已作古?

&ep;&ep;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忍不住猜测,是不是这写婚书的人吃醉了酒记错了年号,胡乱写错了。

&ep;&ep;于是她唤出名册来翻了翻,照着婚书上的生辰年月看下来,发现李子翰的名号赫然在目,情况和婚书上都能一一对应上。

&ep;&ep;早在百年之前,这个叫做李子翰的人,就已经化作了尘土。

&ep;&ep;这么说来,谢氏这是结了个冥婚?

&ep;&ep;其实说到冥婚,在地底里反倒是不如在人世间那般受到追捧。

&ep;&ep;道理讲起来也简单——下头人那么多,地界也有限,一般的鬼待不了多久就得去投胎,这冥婚结不结没什么两样;而怎么都不愿入轮回的,要么就是心里头有惦记的人,要么就是有惦记的事儿,志向都不在结冥婚上。

&ep;&ep;结冥婚这事儿,都是上头的人想着这亲一结,逝去的人就有人照顾了。充其量就是活着的人给自己买个安稳罢了。

&ep;&ep;不过岁宴瞧着谢氏和易瑾二人青梅竹马,且看起来谢氏也是被家里娇养着长大的,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逼着女儿结冥婚来换钱的小门小户。

&ep;&ep;如果不是逼迫的话,莫非,这婚,是谢氏心甘情愿结的?

&ep;&ep;可她一个妙龄少女,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同一个百年之前的人定下婚事呢?

&ep;&ep;岁宴怎么想也想不出个中缘由来。

&ep;&ep;一旁的祈佑猛然看见她掌心里凭空冒出一本黑色册子,竟也不觉得奇怪,反倒是等她静下来了,才出声问她有什么发现。

&ep;&ep;岁宴将李子翰的事同他一说,祈佑倒是没有她那么诧异。

&ep;&ep;祈佑一手指着婚书,一手盖在名册上:“这两个人,一个出生在塆西,另一个却是堰东人士,这两个地方虽不说是离得最远吧,但也至是好几个月的车程。”

&ep;&ep;“冥婚不比正经结婚,不看对方的家世才学,也不看对方的样貌本领,最多也就是挑个性子合适的就够了。通常都是由人卜了卦子,就近找个八字合的人,两方把婚书一写,再用纸钱供养着的火一烧,尸体拜个堂成个亲,这事儿就算成了。”

&ep;&ep;“可隔着这么大老远的找个人结冥婚的事儿我倒是闻所未闻。费时不说,光运送尸体就一项就够人麻烦的了。”

&ep;&ep;岁宴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上头结冥婚是什么样的,但还是觉得他说得在理。

&ep;&ep;“那如果不是冥婚,这一只婚书上,写着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又是如何解释?”岁宴问道。

&ep;&ep;祈佑双眼盯着那张被岁宴牢牢攥住的婚书,用指尖捻了捻,又凑到鼻尖一闻,开口道:“这婚书当是这四年来写下的。”

&ep;&ep;岁宴歪着头没答话,但两个眼睛微微张着,似是在问他为何。

&ep;&ep;“前朝传下来的造纸技艺,都是用树皮做原料的;可如今当政的皇帝名讳为舒,为了刻意避开,市面上的纸张都是采用竹子来做,天然带着一股清香。”

&ep;&ep;“而越是做工精细的纸张,这种清香更能经年不散。”

&ep;&ep;他的话音刚落,岁宴的脑袋就凑了上来,在他的双指旁边嗅了嗅。

&ep;&ep;鼻息打在祈佑的指尖上,像是被烧得通红的炭火落在了他的指尖,整只手都控制不住地抖了抖,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往回缩。

&ep;&ep;“你、你闻闻婚书……就好了。”他用另一只手意识着,不敢抬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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