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眼等着岁宴帮她招魂。

&ep;&ep;一开始她是没什么感觉的,随着岁宴清冷的念咒声,她渐渐觉得双脚开始变轻,整个人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样,没了踏实的感觉。又过了没多久,一股坠落感从脚底开始往上涌,像是有人用绳子绑住了她的双脚,使劲往下拉。

&ep;&ep;或许是想把她拉进自己的身体里吧,芸娘这样想着,耐心地等待。

&ep;&ep;只是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鲜血再次在身体里流淌的温热感。

&ep;&ep;芸娘忍不住睁开眼,却瞧见自己的身体外似是有一层她看不见的东西包裹着,将她的生魂拒之在外。

&ep;&ep;就好像是,她的身体,在抗拒她一样。

&ep;&ep;“这、这是怎么回事?”芸娘又忍不住开始抽噎,“为什么我回不去?”

&ep;&ep;*

&ep;&ep;岁宴不明就里,皱着眉打量起了芸娘的尸体。

&ep;&ep;同从简的灵堂不一样的是,棺材里的芸娘就显得富贵多了。

&ep;&ep;头上簪的、双耳坠的、腰上缠的、腕间戴的,无一不是纯金的首饰,从那繁复的纹饰也能瞧得出是哪家珠宝铺子里摆在显眼位置的镇店之宝。身上的素净白衣虽然颜色简单,但也是用金丝绣线描了花纹的,不过看上去有些不太合身。

&ep;&ep;旁边还摆着几样纯金的器皿和珠串首饰,当是给芸娘当做陪葬用。

&ep;&ep;用伞尖将堆在芸娘身上的东西一一挑开,岁宴打量起了芸娘的尸体。

&ep;&ep;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没有磕碰、没有伤口、也没有任何的血迹,倒是同芸娘自己所说的身体康健对得上。

&ep;&ep;且她的双唇和指尖虽然有些惨白,却并无淤青,也不像是中毒的模样。

&ep;&ep;“芸娘,我怕是要脱衣验身了。”岁宴抱着伞,礼貌又疏离地问着芸娘的意见。

&ep;&ep;虽然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脱自己寿衣这件事怎么看怎么怪异,但求生的意识还是占了上风,一想到对方也是个女子,芸娘虽有些窘迫,还是心里也没那么抗拒。

&ep;&ep;只是一想到在场的另一个人,芸娘有些眼神不自然地四处乱飘,抖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ep;&ep;倒是祈佑看见岁宴的伞尖已经抵在了芸娘的肩头,忙不迭地转过身去。

&ep;&ep;“还得劳烦姑娘自己动手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闷,像是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ep;&ep;岁宴抬眸看他,不出意外又看见了他那泛红的耳尖,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ep;&ep;灵堂内本就寂静到连跟针掉落都听得清,岁宴这声调侃的笑,格外的清晰。

&ep;&ep;惹得祈佑浑身的臊意,更添了几分。

&ep;&ep;岁宴以长辈身份自持,倒是不好过多拿小辈当调侃,忍着笑收回了目光,转而投入到了正事上。

&ep;&ep;芸娘自小也是被父亲娇惯着养在闺中的,虽不说身边奴仆成群,但在被奸人坑害之前,也是有贴身丫鬟伺候的,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

&ep;&ep;可岁宴,竟在这样一个娇小姐的左肩上,看见了让她惊讶的东西。

&ep;&ep;一个,对她来说并不算陌生的痕迹。

&ep;&ep;第8章

&ep;&ep;芸娘的右肩上,有一道浅的伤痕。

&ep;&ep;那伤痕自肩头往下,足足有半尺长。虽然长度骇人,但因着它的颜色浅,看起来倒并不狰狞,若是让普通的人来看了,定会以为这是道年岁久远的疤。

&ep;&ep;照着芸娘的年纪来推算,兴许是小的时候贪玩,被枝条柳叶划伤的罢了。

&ep;&ep;但岁宴却在那道伤痕上,看见了一丝浅到发灰的鬼气。

&ep;&ep;就像是吹灭烛火的那瞬间冒起的丝丝青烟一般缥缈,都不等岁宴唤出对铃,就消失不见。

&ep;&ep;世间有各种各样的人,那理当也有各种各样的鬼。

&ep;&ep;若是觉得自己命不该绝心有执念留恋着人世间不肯入轮回的,通常会在日复一日的怀念中被这种执念侵蚀而变成恶鬼,若是等到哪天彻底被执念占领了上风,那就会成为凶鬼。

&ep;&ep;就如之前的李三郎那般。

&ep;&ep;普通人若是不小心被这种凶鬼所伤,通常身上都会留下难以愈合的伤痕。

&ep;&ep;若非是祈佑自己有些捉鬼的本事,而岁宴又是身怀异术的典狱,之前他被李三郎伤到的左手,也不会被岁宴轻轻一抚就恢复如初。

&ep;&ep;可芸娘一介弱女子,又是如何从一个凶鬼手中捡回一条小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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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芸娘,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岁宴直言。

&ep;&ep;忽然听到岁宴提起什么伤,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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