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熟稔的携起一簇青丝,仿佛这事已经做过千百遍了,手指翻飞间,已经绾好了两个精致可爱的百合髻。

&ep;&ep;温热的掌心覆上那瘦薄的肩,将她转了过来,他弯下腰,温热的气息瞬间贴得极近,灼灼朗目落在她的发梢。

&ep;&ep;“大师兄……”

&ep;&ep;钟白抬眼,直对上那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瞳,大师兄一双凤眸高高挑起,犹如天生薄凉倨傲。

&ep;&ep;她本就生得白皙,现下忽然与大师兄贴得这么近,香腮瞬间泛了红,那绯红一路蔓延,就连耳根也在隐隐发烫。

&ep;&ep;赵既怀凝望着她酡红小巧的鼻尖,默了半晌,才轻叹了一口气,“笨。你不喜欢他便不喜欢,师兄回绝了便是,下次可莫要再用自己的身体威胁了。”

&ep;&ep;钟白抬眼,微润的羽睫在他手心扫过,只见她眸中又爬上了一层水雾

&ep;&ep;上一世,他冒着刀光剑影闯入后宫,也是这般轻巧温柔地对她说:“你若不喜欢他了,师兄带你走就是了。”

&ep;&ep;她不知那时的赵既怀已是背弃了一切,做好了孤勇赴死的准备,还沉浸在沈煜川的哄骗中,竟傻愣愣拒绝了他。只稍想起前世种种,她便觉得心如刀绞。

&ep;&ep;瞧着一言不合,这鼻头红红的小姑娘又扁了嘴。

&ep;&ep;赵既怀好笑地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又揽入怀中,轻拍诱哄:“几岁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你回去休息会,师兄处理好事情再去寻你。”

&ep;&ep;…

&ep;&ep;钟白一步三回头地穿过竹林,大师兄正站在廊下目送她走开,他正直清逸,眉目温润,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俨然是天底下最冰清玉洁的白月光。

&ep;&ep;她握了握掌心,暗暗立誓,此生定要守护好大师兄!

&ep;&ep;“咕咕咕……”

&ep;&ep;钟白脚步一顿,骤然转身,果不其然,一只肥硕白鸽正扑棱着翅膀呼哧跟上。

&ep;&ep;她想起那个荒谬的梦。

&ep;&ep;万籁俱灭,元神脱体,仙君自九重之上踏云而下,柔着声问道,你可愿意再活一遭?

&ep;&ep;仙君长得恰如她心中对神仙的设想,美丽绝伦,俊逸无边,一双平淡却又勾人心弦的眼睛望向她时,仿佛她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痴痴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ep;&ep;他似乎笑了下,唤来了一只白鸽,又道,你这小孩愚笨,本君只怕重活一世,你又该叫人骗了去,这仙鸽能通晓人心,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ep;&ep;……

&ep;&ep;钟白并非没有怀疑,是否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可心中那滔天的痛楚和空荡却在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ep;&ep;她看向尾随自己的白鸽,试探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ep;&ep;“咕咕。”

&ep;&ep;是真的!!

&ep;&ep;钟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真是仙君赐物,她遇到真神仙了!

&ep;&ep;要知道,成仙一说在当代已不盛行,多数人是并不相信修行成仙一事的,他们来飞云峰修行,只是为了修习一身文韬武略,好回家继承家业。

&ep;&ep;但她只欣喜了半刻,又重重凝了眉心。

&ep;&ep;仙君说,这鸽子知晓世事,能判断对错,那方才在大师兄屋外,为何叫个不停?难道……

&ep;&ep;仙鸽沉默地望着她,眼神有些许欣慰。

&ep;&ep;但马上,它又听到了对面这人的暗自腹诽:不可能,一定是这傻鸽子不靠谱。

&ep;&ep;仙鸽炸毛:“咕咕咕!”

&ep;&ep;竹林间穿梭的风掠过窗台,吹起那金箔信封,却见里头空空如也。

&ep;&ep;赵既怀定定望着那背影,嘴角弯起些许讳莫的弧度。

&ep;&ep;第2章非诚勿扰!

&ep;&ep;当代修道门派已大不如上元时代的六派四家鼎盛,一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下来,只剩了飞云峰这一脉还勉强残喘。

&ep;&ep;在上一代,飞云峰还秉承着修道之人必是仙风道骨,视钱财如粪土的观念,对商官两道鄙弃至极。

&ep;&ep;然世态平和,无人需要保镖打手,一众大龄弟子找不到工作滞留山上,日子越过越穷,岌岌可危。

&ep;&ep;就在濒临灭派之时,现任掌门人柳霁继任,一顿操作猛如虎。

&ep;&ep;他广开财路,不斥商官,甚至主动与朝廷联系,获得了一笔丰厚的资助,又四处宣讲,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在当今时代掀起了一阵练武学艺之风。名门世家纷纷往山上砸钱,就为了将自家孩子塞入飞云峰学艺。

&ep;&ep;再论,飞云峰虽对钱财来者不拒,但对入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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