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紧紧抓着被褥，十根指头戳破了褥子，也弄疼了她的小手。
&ep;&ep;次日清晨，仍是冬日，一片白茫茫的雾笼罩着欲要转醒的大地，冷冽冰寒，厚雪压弯樱树枝，廊檐下悬着一排排晶莹剔透的冰凌。
&ep;&ep;屋内烧着两盆炭火，一盆煮茶，一盆热水，地龙盘旋于墙根，透过地砖传来滚滚热意。
&ep;&ep;床上的赵墨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力道重了怕她疼，力道轻了又怕她离自己远——多远算远？对赵墨来说听不见她心跳声就算远。
&ep;&ep;赵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吴枕云上药，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需要用药的。
&ep;&ep;他坐于床榻边上，一边给她上药一边低吻着她眼角的泪，似恨似爱，浅浅的恨意覆着深深的溺爱，如薄冰覆深潭。
&ep;&ep;他轻咬着吴枕云的耳廓，低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昨日非得踏出这道门的是你，夜里哭得撕心裂肺的是你，怕我生气自己忍着疼的还是你，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安生些？！”
&ep;&ep;回应他的是吴枕云软乎乎的梦呓：“嗯……疼。”
&ep;&ep;“你全身上下哪里不疼？”赵墨轻笑着揶揄她道。
&ep;&ep;“哼！”
&ep;&ep;迷迷糊糊还在睡中的吴枕云偏过脸来枕着赵墨的枕头——因为她的枕头上全都是泪水，湿哒哒的，枕着不舒服。
&ep;&ep;可她不知道赵墨的枕头虽然没被她的泪水打湿，却被她身上那些难以启齿的隐秘濡湿了……
&ep;&ep;她一枕过来就知道了。
&ep;&ep;“赵遇白，你昨晚是不是哭了？怎么比我的枕头还湿啊？”她小声抱怨道：“不要你的，还是睡我的好了。”
&ep;&ep;又转过身去枕回她自己的枕头。
&ep;&ep;赵墨起身给她换了一个干净的枕头，又换了新的褥垫和被子，她才又安安稳稳地睡下了。
&ep;&ep;吴枕云一直睡到下晌时才醒，倒也不是非得睡这么久，而是她发现自己醒来之后根本起不了身，腰肢酸疼，双腿隐隐作痛，小腹肚子也是胀疼得难受，说话声音都哑了，没一处是好的。
&ep;&ep;她又不愿开口让赵墨帮忙，索性偏过脸去继续睡，如此就拖到了下晌。
&ep;&ep;已是申时初刻，吴枕云小肚子咕噜咕噜闹着要吃饭，她不得不睁开眼醒来，又翻了一个身好让赵墨知道她已经醒了。
&ep;&ep;“终于肯醒了？”
&ep;&ep;坐于书案前处理公事的赵墨早就察觉到她睡得已经不耐烦了，可又不愿开口请他帮忙，只能继续躺在床上赖着时光。
&ep;&ep;他搁下手中的玉管狼毫，起身走到床边，俯身问她：“可以起身吃饭了吗？”
&ep;&ep;“我不要起来。”吴枕云摆出一副耍赖撒娇的模样，说道：“我就坐在床上吃。”
&ep;&ep;赵墨道：“好，夫君亲自喂你。”
&ep;&ep;吴枕云拒绝道：“我不要你喂！”
&ep;&ep;赵墨轻笑道：“那你就自己下来吃。”
&ep;&ep;吴枕云哭嚷嚷着：“赵遇白，你不可以这么欺负人的，而且我还是你娘子，你该待我好些的！”
&ep;&ep;“好好好，夫君会好好待你的。”赵墨不与她再闹下去了，俯下身来将她从被窝里抱出来，放到暖榻上坐着，给她拢上一件鹅绒外披，说道：“好好吃饭。”
&ep;&ep;吴枕云拿起矮桌上的一枚银勺，舀了一点玉色小碗里的羹汤，含入口中，叹谓一声道：“是小时候常吃的果木粉羹，甜甜的，润口。”
&ep;&ep;“把这个喝了。”赵墨不知从哪里端来一小碗闻着就苦兮兮的药汤，舀一勺送到她唇边，道：“昨晚你哭得厉害，想来是疼到内里了，把这个喝下去压一压疼。”
&ep;&ep;吴枕云看看那汤药，再琢磨赵墨的话，脸色瞬间腾起大片红晕，揉揉小腹，羞恼道：“不疼，不喝！”
&ep;&ep;赵墨将瓷勺抵到她唇间，“乖乖喝了。”
&ep;&ep;她别过脸去，皱眉道：“苦！”又用余光瞥了赵墨一眼，垂下眼来，道：“真的苦！”
&ep;&ep;“真的不喝？”赵墨问她。
&ep;&ep;“嗯！”她点头。
&ep;&ep;“身上真的不疼？”赵墨再问她。
&ep;&ep;“不疼不疼！”她连摇了三次头。
&ep;&ep;“不疼？”赵墨放下手中的药碗，道：“看来昨晚我还是太温柔了些，今晚得再……”他拖长了尾音，挑眉看向吴枕云。
&ep;&ep;“疼疼疼！好疼好疼的！”吴枕云慌忙端起他眼前那碗汤药，皱着眉头大口大口喝完，放下药碗后，她恳求道：“今晚不要了，好不好？”
&ep;&ep;赵墨看着那一滴不剩的药碗，再抬眸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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