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虽说这话听着敷衍了些,可她能怎么办?能忍则忍吧,左右也没几个时辰了。江槿月揉了揉自己的头,觉得自己的命也挺苦的,自从去了趟地府,几乎每天都要听鬼哭狼嚎,不也没人能明白她的心情吗?

&ep;&ep;迟迟不语的沈长明突然冷笑一声,冷着张脸,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淑妃娘娘想知道,我便说与你听吧。钦天监监正已经招供,是丞相指使他说宫中有蛊气,意图嫁祸于我母妃。太监总管彭洺昨夜自尽而亡,没吐出什么有用的话。”

&ep;&ep;可怜的彭公公竟自尽了?好一个红人,这下是真的“红”了。江槿月撇了撇嘴,心道以丞相素来心狠手辣的做派,他自然是留不得彭公公性命的。这究竟是自尽还是他杀,还真不好说。

&ep;&ep;淑妃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恨恨地咬着嘴唇,两眼凶光毕露。

&ep;&ep;沈长明就好像看不到她的反应一般,也不和她拐弯抹角,只不冷不热道:“淑妃娘娘,您的父亲谢大人与丞相素来政见不合,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多年,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还少吗?难道您还想不明白,谁是幕后主使吗?竟还在这里多问,未免贻笑大方。”

&ep;&ep;“殿下!你快别说了!”江槿月赶紧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压低嗓音劝道,“你看看她现在的模样,你再说下去,我真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ep;&ep;她也不懂沈长明是怎么了,从前是个最理智妥帖的人,今天反倒成了个嘴上没把门的。真是咄咄怪事,难不成他是在幻境中待久了,受到了什么影响?

&ep;&ep;虽说沈长明心情不佳,好在还算听得进去人话,很快就不再往下说了。

&ep;&ep;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满心仇恨的淑妃铁青着脸,恼怒到极致时竟咧开嘴干笑了两声,叉着腰对着空气怒骂道:“好你个陈淑言!平日里装得温厚,本宫还当你是个人呢!背地里却干出这种事来?本宫非要把你一起带下去不可!”

&ep;&ep;陈淑言想必就是陈皇后的名讳了,还真是人不如其名。江槿月还在琢磨着如何劝她冷静一些,就见淑妃娘娘疯了似地往外跑去,看样子是再也等不及了,她这就要去付诸行动。

&ep;&ep;完了完了,这是还嫌不够乱吗?江槿月急忙上前拦她,望着面容狰狞的淑妃,她虽有些心悸,也只得硬着头皮劝道:“并非是我非要阻拦你,只是你冲动行事并无意义,反倒害了你自己。难道你就不曾注意到,此处并非现实吗?”

&ep;&ep;此话一出,淑妃明显安分了些,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茫然。

&ep;&ep;见她这会儿还算听得进话,江槿月便耐着性子将她引到窗前,抬手一指道:“看见了吗?我们所有人都在这滴眼泪里,此处只是幻境,你就是冲进凤仪宫杀了皇后也是无用的。你若想报仇,就得跟我合作,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再图后事。”

&ep;&ep;淑妃整个人木在原地,瞪大双眼盯着于清辉中隐隐发光的血泪,看久了竟落下泪来,满眼不甘又可怜巴巴地答道:“本宫看不清。”

&ep;&ep;沈长明一扶额,无奈道:“忘了告诉你,淑妃娘娘眼神不太好。”

&ep;&ep;合着人家淑妃并不是在伤心难过,纯粹是她看不清罢了。江槿月讪笑两声,摇摇头心道得亏没开口劝她,否则真是好心喂了狗。

&ep;&ep;“你这死孩子怎么说话的!本宫是眼神不好,又不是聋子!”淑妃娘娘咬牙切齿地咆哮道,末了还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显然对他说的话十分不满。

&ep;&ep;不过也是,哪有当着别人的面说人家坏话的?为了稳住淑妃,江槿月只好故作乖巧地赔着笑,一会儿说她犯不着和个孩子计较,小小年纪的孩子懂什么?一会儿又说淑妃娘娘本有倾国倾城之貌,若是生气了反倒不好看了。

&ep;&ep;对此,沈长明不置一词。他自方才起就一脸不快,都懒得拿正眼看淑妃,这会儿索性抱着胸一脸冷漠地立在窗前,再不吭声了。

&ep;&ep;劝了半天,淑妃娘娘总算消了气。江槿月轻声叹了口气,淑妃怨气深重,待她离开幻境发现陈皇后不仅没受到惩处,还好端端地活了十五年,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ep;&ep;想来地府的人虽然公平,但也不会放任她胡来。

&ep;&ep;江槿月虽想替众人讨回公道,但也不愿鬼魂在人间乱开杀戒,想了想便笑吟吟地劝道:“总之,淑妃娘娘若想复仇,就得听我的。如果您非要惹事,判官大人定会把你打入无间地狱。我知道你心里恨,但为了报仇失去转世为人的机会,实在不值当。”

&ep;&ep;淑妃一声不响的,眼中晦暗无光,仿佛已经心如死灰。良久,她才偏过头望着江槿月,郁郁不乐道:“本宫明白了。所以我们要怎样离开这个幻境?还有,为什么我们会在幻境里?还有……”

&ep;&ep;沈长明连头都懒得回一下,冷冰冰地答道:“少废话,把嘴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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