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季明泽戏谑般道:“夏暖,你这么磨蹭,难不成是想留在我的房间睡觉,如此的话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ep;&ep;话被他抢先,夏暖还能说些什么,只能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若不是她的腿脚不便,此刻也不会在他的卧室里吹头发。

&ep;&ep;不多时,头发已经吹得干了,她习惯性地去把吹风筒的插头拔掉,偶然瞥到床头柜上的那条项链,它还安静地摆在这儿。

&ep;&ep;像是被主人遗弃般,美丽却失了光泽。

&ep;&ep;当时她离开,没有将项链带走,是因为她不屑拥有这条项链,她不需要,她把项链留下了,她的尊严,不是任何东西可以收买的。

&ep;&ep;当初把项链卖掉,也是因为这条项链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ep;&ep;可她眼神的变化却出卖了她的内心,看到项链她还是有反应的,还是会觉得难过与痛心不是么。季明泽看着她那双如水般的明眸里渐渐有一抹愁绪,心情极其复杂,他的心里渐渐升起一丝希望转而却又怅然若失。

&ep;&ep;夏暖站起身,冲他道:“谢谢你帮我涂药酒。”

&ep;&ep;说完,一拐一拐地走了出了房间,虽然脚下还是有些疼,但相比原先已经好太多了。脚下有伤,但她的背景依旧是挺直的,走得也干脆。

&ep;&ep;季明泽看着她离开,才渐渐收回了目光。看着她刚刚坐过的位置,空气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他拿起那条项链看了一眼,放在手中细细的端详着。

&ep;&ep;夏暖看到从前他送的旧物还是会有反应,证明夏暖心里还是有他吗,是还对他恋恋不忘,还是恨着他?

&ep;&ep;入夜,熄了灯后,季明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落地玻璃窗没有关得紧,小阳台外面不断有风吹进来,把浅色而绣着紫荆花的窗帘吹得随风而拂起,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朦朦胧胧,遥远的天边挂着星辰。

&ep;&ep;他想起多年前的一个今晚,也是失眠了,当时公司因为他决策失误的原因损失惨重,那晚又陪着客户应酬,喝了不少的酒,夜半醒来再也无法入眠。夏暖陪着他,整整一个晚上。

&ep;&ep;那时候她还怀着孩子,竟陪他坐在小台阳上聊一整宿。那晚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一抹窗帘,它一直随着风飘啊飘,夏暖的头发扬啊扬,他像个孩子般,窝在她的怀里,听她温柔细心的安抚,有她在就很安心。

&ep;&ep;那时候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或者是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当有些问题披露出来时,那些日渐积累出来的感情与信任,竟可以在倾刻间摧毁。

&ep;&ep;爱也可以转变为恨,他不肯承认有过爱,是因为他对夏暖从来不曾信任。

&ep;&ep;他自小就没有了父母,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所以他的人生不能有任何的失误,他要沿着自己的目标奋发向前。夏暖,不过是个插曲,她意外地降临至他的人生,可他竟在后来才发觉,这个女人,竟是他这一辈子不可或失的人,才是最值得他这辈子珍惜的人。

&ep;&ep;别墅里一片寂静,外边只有风轻轻吹过的声音,细听之下,还有海浪扑打在礁石上的声响,只是隔得远,听得不太清晰。

&ep;&ep;季明泽依旧没有睡意,睡不着觉。他摸索着起了床,穿起睡袍系好扣子,脑子里有一股冲动,鬼使神差地另他朝隔壁夏暖母子俩的房间走去,当他想推门进去时,发现房间门又被反锁了!

&ep;&ep;夏暖对他是有多警惕,难道他像那种会随时随地把她侵犯了的人吗?

&ep;&ep;季明泽不由得摇头笑了笑,返回房间拿钥匙。即使她在里面反锁了,钥匙应该也是开得了的,但季明泽尝试之后,竟发现她不仅反锁了,而且把里面暗锁也下了钥,可见她是多么的小心。

&ep;&ep;也罢,夏暖这么警惕他,会这样做也是正常的。

&ep;&ep;她把门反锁了,不代表他就进不去了,这可是他的别墅,他的地盘他做主。

&ep;&ep;季明泽从主卧室的阳台上爬过去了,夏暖怎么也没想到季明泽会这么干吧。夜冷星稀,月黑风高,谁也没注意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季总裁竟然会偷偷爬入别人的卧室。

&ep;&ep;楼层不高,摔下去的话下面也是一片柔软的土地,摔不死的,季明泽脑子大着呢。而且两个台阳间的距离靠得很近,以他的身手,根本不在话下。

&ep;&ep;房间里,月色照进来,映在夏暖还有孩子的面容之上,两人都睡得香甜。夏暖抱着宇昂,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看来她睡得很安稳。

&ep;&ep;一把锁,还外加暗锁也反扣了,所以觉得万无一失,才睡得稳么。

&ep;&ep;季明泽嘴角滑过一丝狡黠的笑容,轻悄悄地钻进被窝,从身后将夏暖搂在怀里,夏暖睡得太死了,以致于根本没有察觉。他把吻轻轻印在夏暖的眉心,又摸了摸孩子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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