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陈深闻言,笑得声爽朗:“我不是这意思,你别紧张。”

&ep;&ep;“要约您吃顿饭可真不容易呀,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也算是有缘分,晚饭估计您也吃了,不知道陈经理能否赏脸一块吃个宵夜?”她不抱希望一问。

&ep;&ep;陈深盯着她的脸,好一会,点头道:“可以,那你得等我一会。”

&ep;&ep;她顿时喜逐颜开:“行。”

&ep;&ep;周漠靠在岸边,盯着陈深的身影暗暗出神,心里祈祷李柏添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他要是来了,估计他俩的关系就真瞒不住了。炳胜那次可以说是巧合,在这边再说巧合,那也巧得有些过分了。

&ep;&ep;大概10分钟过去,李柏添还没回来,倒是陈深停了下来。周漠见他上岸,她也跟着上,一旁的服务人员适时地递上一条干爽绵软的浴巾,她披在身上,跟上陈深:“陈经理,那我在会所大堂等您?”

&ep;&ep;陈深点了点头,又道:“下班时间,叫我名字就行。”

&ep;&ep;两人边走边聊,聊得过于入神,周漠没看到一旁正在休息室讲电话的男人。

&ep;&ep;李柏添透过玻璃门往外看,从他的角度,那两人站得十分近,陈深比她高不少,眼睛只要往下一点,就能将她曼妙的身材一览无遗。她脸上的笑他再熟悉不过,最初她有求于他时,就是这样笑,讨好和疏离之间的分寸感被她拿捏得恰到好处。

&ep;&ep;同样是男人,他怎么会忽视陈深此时眼底的光。

&ep;&ep;电话那头benne喊了他三声,李柏添回过神来,语气不佳:“呢件事johnny都处理唔到噶话叫距听日即刻俾封辞职信我。(这件事如果johnny都处理不了的话叫他明天立刻给我一封辞职信。)”说完便挂了电话。

&ep;&ep;周漠迅速洗了个澡,头发都没认真洗,只用热水简单冲了一遍,吹头发的时候她给李柏添发了一条短信:“遇到个客户,我跟他谈点事,你先回家。”

&ep;&ep;久久没等到他回信,周漠以为他返回去泳池,想着一会再给他打个电话。

&ep;&ep;从更衣间出来,正好陈深也出来,周漠一时便把打电话这事抛之脑后。

&ep;&ep;他开车,周漠坐在副驾驶:“您应该不是广东人?”

&ep;&ep;“我天津的。”陈深道。

&ep;&ep;“很少天津人会跑到广州工作。”她有些惊讶。

&ep;&ep;“确实。”陈深笑笑:“不过是正常的工作调动,我对岭南文化挺感兴趣的。”

&ep;&ep;“这个点喝茶我怕您睡不着,这附近有一家店专门喝汤的,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喝汤?”

&ep;&ep;他点头:“可以,不喝酒就行。”

&ep;&ep;品汤居是一家不起眼的粤菜馆,门面一般,装修也一般,但他家的汤却很不一般。老广对汤的执念是刻在血液里的,有人说给广州人身上划一刀,可以看到汤里带点血,这话有些夸张,但也不完全是夸大其词,老火汤是家家户户每餐每顿的桌上必备,粤语歌里,喝汤也成了某种意象——

&ep;&ep;“明月光为何又照地堂,宁愿在公园躲藏不想喝汤……情人在分手边缘只敢喝汤,若沉默似金还谈什么恋爱……”(注:陈奕迅《shallwetalk》歌词。)

&ep;&ep;点好菜,周漠才想起还没给李柏添打电话,她拿起手机,匆匆看了一眼,方才那条短信她发出去后,他还没回复。

&ep;&ep;一心没办法二用,周漠还是决定把心思先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ep;&ep;汤很快上桌,陈深看着那散发着异香的汤盅,对她笑道:“我头一回应酬是喝汤。”

&ep;&ep;“您尝尝看喜不喜欢。”周漠连忙笑道。

&ep;&ep;陈深尝了口:“确实很好喝,这是什么汤?”

&ep;&ep;“您这个是虫草花炖瘦肉。”

&ep;&ep;“很少吃到这么鲜甜的猪肉。”他给予了肯定。

&ep;&ep;“第一次喝到粤式汤的时候我跟你是一样的感慨。”她喝了口汤,笑道,周漠叫的是土茯苓祛湿汤,土茯苓清热解毒,刚好可以食疗她的口腔溃疡。

&ep;&ep;“你不是广东人?”

&ep;&ep;“我是湖南的。”

&ep;&ep;这一晚,两人没聊公事,倒像是朋友聚餐,两个异乡人边喝汤边聊着广州趣闻。

&ep;&ep;他说他到了广州才知道新鲜的荔枝是什么味,以往在北京吃的都是冻过的,再新鲜也有限。

&ep;&ep;她说广州最吸引她的就是随意的生活氛围,不用费尽心思去装扮自己,平日里穿着凉鞋背个帆布包就能出门。

&ep;&ep;一盅汤喝完,陈深还有些意犹未尽:“你跟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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