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是说,父亲的部下送来了父亲的音讯么?为何她们还敢上门吵嚷?苏元善抑住心里的怒意,益发加快了脚步往正厅去。

&ep;&ep;将将走到正厅的院外,里头两位伯娘婶娘的声音便炮筒似得传出来,从高扬尖利的语调里,不难听出她们的恶意。

&ep;&ep;“侯爷失踪了小两月,连半封家信都不曾见着,如何来个人说一切顺遂就顺遂了?谁知道是不是北境传来的假消息。”

&ep;&ep;“是了,弟妹一向性子软,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仔细推敲推敲,指不定里头有人憋着坏呢!”

&ep;&ep;“这就是府里头没有男丁的可怜之处,倘或嫂嫂膝下有三五个儿子傍身,我瞧瞧谁敢瞧不起咱们镇北侯府。”

&ep;&ep;“说的是啊,老太爷当年南征北战挣下来的爵位,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我听说衡山院里一年四季汤药不断的,弟妹的身子怕是再难生养一个吧……”

&ep;&ep;正厅里的刺耳之音一字不落地传入到苏元善的耳朵里,她苍白着脸,咬着唇,只觉心中簇了一团火,快要按捺不住了。

&ep;&ep;她提脚往正厅里去,在门前听见娘亲的咳嗽声,旋即顿住了脚步。

&ep;&ep;“好教二嫂与弟妹知道,我并没有再生养的打算,靖国公府有三位姑娘足矣。至于爵位承继一事,还要等侯爷家来再行商议。”

&ep;&ep;说话的便是苏元善的母亲,镇北侯夫人穆兰谷,她素来身子孱弱,说起话来常常有些喘不上气,她静静听完两位妯娌的话,以帕子掩着嘴回应,接着又咳嗽起来。

&ep;&ep;苏元善再也无法忍耐了,迈过了门槛,往正座去扶住了穆夫人。

&ep;&ep;“二伯娘、四婶娘,我爹爹如今已有了音信,不日便可回京,届时再来同我爹爹商讨这些事也不迟。”

&ep;&ep;二夫人应氏是个容长脸,因着眉梢嘴角常挂着的缘故,使她的面相看起来很刻薄,她同四夫人秦氏对看了一眼,笑的轻蔑。

&ep;&ep;“善儿如今大了,又在宫里陪千岁读书,长了不少本事,都敢插手大人之间的事了。”

&ep;&ep;她不阴不阳地再笑一声,“别说千岁了,纵是老天爷,也不能管宗族里的事儿。”

&ep;&ep;谈及公主,苏元善更不能忍了,她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二伯娘在期盼什么?我爹爹是朝廷册封的侯爵,往后这爵位如何承继,也该由朝廷钦定册封,可不该是你们操心的。”

&ep;&ep;平日里娇滴滴的女儿家,今日竟然敢顶撞长辈了,应氏一瞬就来了气,拿眼睛狠狠向坐在椅上不做声的丈夫苏锢剜去。

&ep;&ep;二老爷苏锢不得不有回应,在椅上抬起头,阴狠一眼望向苏元善。

&ep;&ep;“这爵位谁来承继,是该由朝廷钦定,可在此之前,宗族里头协商出结果,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ep;&ep;苏元善只觉二老爷实在厚颜无耻,忍了气道:“我父亲年轻力壮,如何就到了商讨谁来承继爵位的时候?二伯父还是领着伯娘婶娘回去吧。”

&ep;&ep;苏锢勃然大怒,站起身靠近了苏元善,恶狠狠地盯住了她,“如今二弟在北境的战场上了无音讯、生死不知,身为宗族的族长,正该要未雨绸缪。”

&ep;&ep;苏元善听到生死不知四字已然落下泪来,她气的发抖,瞪着苏锢道:“二伯父,你是盼着我父亲,战死沙场吗?”

&ep;&ep;苏锢心里的那点不光彩的念头被眼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侄女看穿,一时间恼羞成怒,扬起手来,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苏元善的脸颊上。

&ep;&ep;穆夫人眼见着这大伯哥竟然敢动手,一头撞过去,将他推翻在地,扶住了自家女儿,她与女儿都不善争吵,一时间浑身发抖,气到失语。

&ep;&ep;正厅里侯府的仆妇都围过来,护住了穆夫人和大姑娘,却抵不过二夫人和三夫人的骂阵,乱作一团。

&ep;&ep;二夫人与三夫人跟在二老爷苏锢的身侧,指摘起苏元善的不是,那二老爷气焰更盛,又扬起了手,怒喝道:“你父亲不在家,你娘亲将你惯的无法无天,今日我就要代你父亲,好好教训一下你这逆女!”

&ep;&ep;说话间他的手便又要落下来,忽听得正厅外晴天霹雳似得,响起了一声巨响,听起来像是枪炮之声,直将正厅里的几个恶人吓得魂飞魄散,都往正厅外看去。

&ep;&ep;但见那碧清的长天下,有一个高大如山的男子举着火/枪正站着,他生有一副伟岸身躯,五官深刻英武不凡。

&ep;&ep;他此时漫不经心地将正冒着烟的火/枪枪口,对准了正惶恐着的二老爷苏锢,深邃的眼眸微闭一只,瞄了瞄他,倏地在苏锢的脚边放了一枪,直将他吓的抱头跪下,瑟瑟发抖。

&ep;&ep;“不想死,就滚出去。”

&ep;&ep;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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