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二日,云意浓是被秋辛叫醒的。

&ep;&ep;“小姐,小姐,快醒醒!”

&ep;&ep;“什么时辰了?”云意浓脑中还有些囫囵,模模糊糊问道。

&ep;&ep;“已是辰正了。”

&ep;&ep;什么?!这么晚了?

&ep;&ep;云意浓立时清醒过来,睁眼警惕地往身侧一看。

&ep;&ep;见云意浓惊慌,秋辛压低了嗓子:“小姐别急,陈公子寅初就走了。”

&ep;&ep;走了?

&ep;&ep;走了好。

&ep;&ep;云意浓长舒一口气,心一放下来,身上的惫怠就格外清晰了,腰肢酸痛,特别是昨夜被陈朗捅进的地方,涩痛难言,动辄还有浆液流出。

&ep;&ep;这么一留意,这房里的腥臭味儿也不曾散,云意浓低眼看了看床上,寝被床单一沓糊涂,锦被上绣的早荷尖处甚至还有团干涸的黄浆,至于她身上,就更是一言难尽。

&ep;&ep;“可有旁人进来过?”

&ep;&ep;这旁人,指的便是那四婢。

&ep;&ep;“尚不曾。”

&ep;&ep;云意浓看着秋辛低眉顺眼的体贴模样,心头那股横冲直撞的郁气一下就上来了:

&ep;&ep;“昨夜人是你放进来的?”

&ep;&ep;“小姐恕罪!”秋辛听出云意浓语气不善,立时往地上一跪:“昨儿陈公子说听闻小姐久病不愈,心里担心,想来看看小姐…奴婢看小姐了无生意,只盼陈公子能劝劝您也是好的,这才…”

&ep;&ep;“你倒是贴心!”

&ep;&ep;云意浓冷笑:“内宅里私放外男入内,你哪里学的规矩!”

&ep;&ep;“小姐恕罪!奴婢知错!”秋辛闻言将头磕到了手背上,“再不敢了!”

&ep;&ep;“咝…”云意浓拧着眉抽着气挪了挪身子,将被头略掀开往里看了看,昨儿夜里出了汗,又受了男浆,这一起被就是一股酸臭扑鼻而来。

&ep;&ep;“去备水,我要沐浴。”

&ep;&ep;秋辛唯唯起身,却没立刻动身:“还有一庄,归主管求见,在花厅等了您一炷香的时辰了…小姐看,如何处置的好?”

&ep;&ep;“便说我还没好全,不便见人。”

&ep;&ep;“早间总管来时,已如此相告过了。只总管说有急紧要的事需与您知会,叫我进来看看。若小姐实在病体深重,便请府医过来看看。”

&ep;&ep;她这模样如何能延医问病得?

&ep;&ep;云意浓一哽,是了,前些时日她每每不耐烦庶务了便称病不理,如今贵叔不信她也是情有可原。

&ep;&ep;可现下这乱七八糟的是万万见不得人,等备水沐浴收拾停当少说也需一个时辰的功夫。

&ep;&ep;“你便说,我病了七八日,形容不佳,需沐身除过晦气,不好直接见人。若是贵叔着急便由你递话,就此商量处置了便罢;如若事体实在重大,待我一个时辰后收拾妥当了亲去见他。”

&ep;&ep;“是。”

&ep;&ep;云贵将饮尽的茶盏拿在手中赏玩。

&ep;&ep;定窑的甜白瓷,胎底作了蕉园图,盏沿挂泪,取的是雨打芭蕉的意境。算是个巧物儿,不值几个钱。

&ep;&ep;先老爷最不喜定窑器物,拿他的话来说就是轻浮,寡淡。就是喜欢素淡的遮月小姐也更好汝瓷,端庄稳重。

&ep;&ep;也只有小小姐才喜欢这些个巧思了。

&ep;&ep;云贵拿眼瞭了秋辛,十六七的大姑娘,把主子的话传完便低眉顺目候在那里,不多言不多语的老实相,谁能料想到背后能有那么狠毒的心思呢。

&ep;&ep;他把嘴一勾:“也罢。我也不过是听说小小姐近日里很不好,想借机看看。既然小小姐已然好些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那我便在前院里候着了。”

&ep;&ep;等云意浓收拾妥当去前厅时,已经入未了。

&ep;&ep;云贵在账房,正翻阅着手中的账册,桌案旁还有高高的一摞,一张稳重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眉心微微蹙着,像是终年散不开那样。

&ep;&ep;云意浓走到账房前才觉着不妥,脚步顿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进该退。

&ep;&ep;原是要在前厅见人的,丝屏业已摆好,只云贵说因着上午耽搁了功夫,如今手头有些要紧事需料理了才能前来拜见,要云意浓在前厅等上一等。

&ep;&ep;可云意浓昨儿夜里被闹了半夜,今晨也不曾睡好,身体疲惫已极,只想早些回去歇着,眼看在前厅瓜片已喝了一壶了,便耐不住自己前去找人了。

&ep;&ep;只是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照理说前院的都算是外男,她这样大咧咧出现在账房很是不该了。

&ep;&ep;“小小姐!您怎么上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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