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徐泰则往日对这个庶兄虽然生疏,却十分客气,如今步步紧逼,看来是踩了他的痛脚。想他自诩为徐家唯一有望继任武职的人,不许旁人夺去自己的锋芒。

&ep;&ep;看着他不容拒绝的架势,徐夷则叹了口气,挽弓搭箭一气呵成,手起处,一箭划空,落在箭靶边缘,白羽犹在颤动。

&ep;&ep;徐泰则愣了片刻,不屑道:“没中红心,看来不过是小孩子把戏,名不副实。”

&ep;&ep;一众人等随声附和,嘘声连连,陈青脸上有些挂不住,道:“你大哥是存心让你。”

&ep;&ep;在场的自然没人相信,徐夷则面不改色,抱拳示弱,准备离去,却听见一道沉稳的男声传来。

&ep;&ep;“夷则,你过来。”

&ep;&ep;众人看去,来者竟是四老爷徐徕,身上还穿着补服,他们行过礼后,却见徐徕把弓箭双手递到徐夷则手中。

&ep;&ep;“你瞄准湖那畔的柳枝,但凡射落一枝,我便重重奖赏你。”

&ep;&ep;徐泰则不知四叔为什么唯独看重徐夷则,刚要毛遂自荐,就被陈青捂住嘴,只能屏息凝神地看着,只见徐夷则再次扣紧弓弦,羽箭飞落处,竟直直穿空而去,没射中任何一枝柳条。

&ep;&ep;徐泰则推开陈青,傲然道:“四叔可看明白了,不过是花架子。”

&ep;&ep;徐徕沉思片刻,并不说话,只是示意徐夷则跟自己走,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只有陈青以扇掩口,笑说他这个朋友怕是要时来运转了。

&ep;&ep;徐泰则不解道:“什么意思?”

&ep;&ep;陈青笑道:“湖畔杨柳千条,随风肆意舞动,射中一枝容易,不中才难!以泰则少爷的才智,自然是想不明白的。”

&ep;&ep;徐泰则也没空计较陈青话中的奚落,怅然若失地握紧了手中的箭囊。

&ep;&ep;陈青看着他失落的样子忍不住偷笑,忽然又收敛了笑容,只因远远看见几个少女迎面走来,居中两个的是生面孔,其余的都认识,而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徐柔则,不知为何,只想快快走避。

&ep;&ep;冉念烟带着柳如侬来园中散心,堂姐是第一次到公府,处处好奇,却不敢表现出来,唯恐在别的小姐眼中有失体面。

&ep;&ep;柳如侬知道这对堂姐妹有体己话要说,便知趣地拉着徐柔则往芷香亭去了。

&ep;&ep;冉念烟问道:“你和伯母过来,难不成是侯府出了什么事?”

&ep;&ep;堂姐道:“是祖母身上不好,想接你回去一趟,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

&ep;&ep;冉念烟并不觉得惊讶,祖母的病已不是一日两日,大家早有准备,只是以父母现在的关系,她若回去了,还有没有立场回来都是两说。

&ep;&ep;堂姐又道:“还有一件事,母亲也说让咱们姐妹多聚聚,明年东宫选淑,母亲的意思是让我去试试,说不定就得了个好前程。”

&ep;&ep;哪有什么好前程?太子身体羸弱不说,还早已和宫人郑氏情投意合,前世因父亲殉国,堂姐得以成为正室,若以此生的情形来看,顶多做个良娣,分明是投入无底深渊。

&ep;&ep;如今的冉念卿正是豆蔻年华,如池畔新柳,婀娜婉约。

&ep;&ep;“你真想入宫吗?”冉念烟问道。

&ep;&ep;堂姐道:“父母之命,哪里有我置喙的余地?”

&ep;&ep;一切看上去和前世一样,可又有许多不同。父亲没有死去,家中主事的是他而非三叔父,若能说服父亲阻挠冉念卿进宫,总算是没白活一回。

&ep;&ep;何况如今朝中因立储之事人心涣散,若她没记错,镇国公府支持的是骁勇善战的皇次子滕王,当年镇国公府被打压也是在太子即位后,以父亲和徐衡的关系,想必是同一条阵线上的盟友,由此一来,堂姐断然不会选入太子宫中。

&ep;&ep;正说着,却见徐徕领着徐夷则走来,似乎在说着什么。

&ep;&ep;冉念烟奇怪,不明白四舅舅怎么会有闲心和徐夷则说话,再看堂姐,已掩面藏在廊柱后,蹙紧眉头轻声道:“你们这里怎么还有突厥人?”

&ep;&ep;冉念烟道:“这是镇国公的独子,算是半个汉人。”

&ep;&ep;堂姐似乎觉得自己冒失,抿嘴点了点头,却见徐夷则若有似无地看向这边,便拍拍冉念烟的肩头。

&ep;&ep;“你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ep;&ep;冉念烟笑道:“不必了,四舅舅和他说话,我们别去打扰。”

&ep;&ep;☆、第三十七章

&ep;&ep;徐柔则和柳如侬逛了一圈后也回来,四个人促膝闲聊,冉念卿和徐柔则年龄相仿,说起话来更投机些。

&ep;&ep;冉念卿心说这位徐家南府的嫡出小姐,也是婚配的年纪,不知她爹娘给她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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