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煎药,叹道:“难怪夫人吃不下,每日三顿汤药,两顿丸药,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听说宫里多有秘方,不然你和琼枝去求郡主,要来那方子试试?”

&ep;&ep;喜枝白了郝嬷嬷一眼,道:“太夫人最怕消息传进万岁爷耳朵里,如今郡主入宫侍疾去了,要不嬷嬷亲自去求?”

&ep;&ep;郝嬷嬷讨了个没趣,不言不语地转身走了,心里却记住了喜枝今日这记白眼。

&ep;&ep;连着下了几场大雪,转眼已经是腊月。

&ep;&ep;京城三面环山,空气凝滞,深冬时千家万户烧煤取暖,尘气难以消散。当今圣上素有哮病,每逢冬日就要移驾城外的南山御苑避尘气,内阁、六部、九卿随行,徐德和徐徕亦在其列。

&ep;&ep;因为太后的病症,今年的南山之行较之往年已迟了月余,还是太医院院判周世济担忧圣躬,泣血相劝,才促成了此次行程。

&ep;&ep;镇国公府在南山有处别院,每年徐德和徐徕伴驾出城,徐府家眷们都随之搬入别院中小住几日,太夫人特意关照过要带上冉念烟,她的母亲要留在府上休养,将她带走正好免去顾盼之忧。

&ep;&ep;徐府人多,除了大宗的子弟,还有旁宗的四户人家,光是主家的马车就有十三四辆,加上有头有脸的丫鬟仆妇的,还有南府的,一路上浩浩荡荡,不见首尾。

&ep;&ep;冉念烟和表姐柔则、表妹宝则共乘一辆,每人带了一个丫鬟随身侍奉,奶娘们都跟在后面的车里。

&ep;&ep;冉念烟带了流苏过来,把琼枝和喜枝两个陪嫁都留给母亲。宝则带来的人她之前见过,名叫拂柳,是从太夫人房里拨出去的一等丫鬟,柔则身边的却是生面孔,十四五的年纪,圆脸长眼,看起来老实本分,名叫秋痕。

&ep;&ep;马车宽敞,坐了六个女孩子也不显拥挤,中间还生了一炉银丝炭,温暖如初,小姐们渐渐把各自的手炉放下了。

&ep;&ep;柔则拿出丝线,和秋痕一起打络子,宝则瞧着好玩,也想要一条,秋痕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瞧着自家小姐的脸色,把东西给了宝则,却见她摆弄出一团死结,又向秋痕要新的。

&ep;&ep;冉念烟让流苏把带来的桂容斋糖果分给众人,宝则这才忘了丝线的事。

&ep;&ep;徐柔则知道冉念烟是在帮自己解围,感激地看着她。她们家的情况和北府不同,不过是顶着空头衔吃死俸禄,没有实权,她的父亲只是个荫补的秘书郎,又有个快到成婚年龄的兄长,家用颇为拮据,否则也轮不到堂堂一个嫡出小姐在路上赶着做活。

&ep;&ep;宝则吃了糖,又嫌道路颠簸,抱怨了几句,柔则笑着劝她:“妹妹也别光想着眼前的事,想想等下到了别院,每座院中都有温泉,还有用温泉水养出的瓜果。”

&ep;&ep;这处别院是北徐出资主持修建的,宝则颇为自豪地道:“可不是嘛!表姐之前没去过我们家的别院吧,温泉水是从南山引来的,和皇帝皇后用的是一样的,最是滋养人,用温泉水浇灌出的瓜果都格外清甜,别看外面数九隆冬,咱们还有桃子、杏子吃呢!”

&ep;&ep;冉念烟自然是去过的,不过是顺着她的意赞扬两句,徐宝则本想看冉念烟被自己比下去后失落的样子,谁知她无动于衷,也就停下滔滔不绝的吹捧,又托着腮喊无聊,要找东西玩,吓得徐柔则赶紧收好了自己的打好的两条红白梅花络子,这可是要给兄长缝在斗篷上的,不能叫宝则拿去。

&ep;&ep;这下柔则也无事可做,见冉念烟掀开窗帘望向外面,也跟着往外看,只见流景飞逝,不觉已到了城外的官驿,车夫给马匹添草料,女眷们都下车,来到驿站中休息。

&ep;&ep;周宁和高平已经先带人把驿站从里到外检查过一遍,肃清了闲杂人等,公府自有侍奉茶水点心的人,不用这荒野小驿的管事伺候。

&ep;&ep;徐府人多,正堂是南北两府的大宗,其余的亲眷只能在偏方休息。等后面的人进了驿站时,太夫人已带着三个女孩用过一盏茶,耳听得外面一串轻快又嘈杂的脚步声,太夫人就对周氏笑道:“一准是泰哥儿来了!”

&ep;&ep;二夫人曲氏尴尬地笑笑,道:“这孩子,也十岁了,还是不稳重,叫母亲见笑了!”

&ep;&ep;下一瞬,就见徐徕和南府的徐彻、徐征带着男孩子们来到堂上,一同给太夫人行过礼,唯独不见徐德和徐泰则。

&ep;&ep;太夫人问道:“老二和泰哥儿呢?方才还听见这孩子的声音。”

&ep;&ep;徐徕无奈道:“二哥在外面斥责泰哥儿呢。”

&ep;&ep;徐德对这个顽劣的次子向来无可奈何,只能不停地斥责他不思进取,玩物丧志,太夫人也不觉得十分惊讶,道:“这孩子又做了什么事碍了他爹的眼?”

&ep;&ep;南府那对双生子中的兄长徐令宣已站起来,掩抑不住笑意,奶声奶气地说:“五叔在路上点了一支鞭炮,随便一扔,没想到扔进了一辆马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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