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可无论怎样,两个人都比后来当家的三婶娘好得多。若说母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三婶娘就是任意妄为了,倒和三叔父配成一对。

&ep;&ep;“盈盈来了,快让伯母看看。”大伯母把她接到怀里,拿了一块开胃的山楂糕给她。

&ep;&ep;崔氏把冉念卿和冉珩安置在绣墩上,随后道:“咱们三小姐方才会写字了呢!”

&ep;&ep;见大伯母没打断,崔氏就绘声绘色地把方才在花园梨树下的经过讲了一遍。

&ep;&ep;大伯母拍着冉念烟的小手笑道:“真好,我们盈盈真是有出息。”又剜了自己儿子一眼,“以后用功些,你将来可是要考功名的。”

&ep;&ep;大伯父年近三十才考上秀才,自觉脸上无光,最终放弃了荫补入仕的路子,回到家里帮忙料理庶务,大伯母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ep;&ep;在众人的赞扬声中,冉念烟却觉得今天的举动有些过于张扬,不像个两岁孩子的行为,以后要更谨慎些,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ep;&ep;随后他们就在炕桌上用了饭,期间母亲派人来说外祖母没有大碍,过几天接冉念烟过去。

&ep;&ep;展眼就到了掌灯的时间,今夜父亲有应酬,好在奶娘回来了,照顾冉念烟睡下。这是她重生后第二个夜晚,躺在床上没什么困意,两天的事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

&ep;&ep;上有父母,下有兄姐,这样顺遂的日子几乎让她忘记了潜在的危机。她并不是一个心如磐石、意如钢铁的人,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前世的悲剧重演,所以她只能在一切尚未发生时阻止悲剧的到来。

&ep;&ep;首先就是父亲绝对不能死。

&ep;&ep;父亲是在她三岁时死于定襄之役,定襄本不是前线,一切的起因是突厥的始毕利可汗宣称他流亡的兄长昆恩可汗的旧部逃入定襄,因此越过边境上的宣府,直入定襄。镇国公徐衡为总兵,寿宁侯冉靖为先锋,孤军直入漠北三百里,成功切断了突厥的后备军,将始毕利可汗逐出大梁。

&ep;&ep;大战告捷,冉靖却牺牲了,士兵最后看见他时,他已身中数箭,从马上坠下,犹在浴血奋战。朝廷以附葬皇陵的资格抚恤寿宁侯府,并将冉靖的侄女冉念卿许配给东宫太子,也就是未来的定熙帝萧穆。

&ep;&ep;谁曾想,浩荡天恩竟成了这对姐妹深宫中寂寥生涯的前奏。

&ep;&ep;可是父亲说他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宣府,转过年来冉念烟就满三岁了,难道现实已经和前世产生了偏差?若是父亲驻守宣府,也许就能逃过一劫,就现在看来,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ep;&ep;第二天下了一日一夜的雨,奶娘怕冉念烟路上感染风寒,没能成行,第三天晌午前终于放晴,她们坐上马车到了镇国公府。

&ep;&ep;一路上,她都有种近乡情怯的忐忑,和寿宁侯府相比,镇国公府更像是她前世的家,留下了她的少年时光,那里的一草一木她至今都能凭空描摹出来,外祖母的荣寿堂,母亲的梨雪斋,表哥们读书的扶摇亭外有松涛阵阵,女孩儿们最喜欢漱玉阁前的一池碧波。

&ep;&ep;一切都恍若昨日,当奶娘抱着她站在外祖母的病榻前,外祖母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应该是这两天将息的结果,看见比记忆中还要年轻一些的外祖母时,冉念烟才意识到是父母的事让外祖母苍老了许多。

&ep;&ep;考虑到外祖母还在病中,母亲并没让冉念烟在荣寿堂逗留太久,另叫了一个府里的丫鬟带着奶娘和冉念烟在公府里转转。

&ep;&ep;“表小姐想去哪?”自称沁芳的丫鬟笑着问道,颊边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ep;&ep;表小姐……这个称呼让冉念烟仿佛回到前世,她指着远处一棵玉雪妆成的梨树,枝叶之繁茂已高出层叠的屋脊,那是梨雪斋。

&ep;&ep;“我要去那。”

&ep;&ep;沁芳笑了,“那里是姑奶奶旧时的住所呢。”

&ep;&ep;往梨雪斋去的路上要穿过一片太湖石围城的小园,园内遍植松柏,扶摇亭就坐落其中,朗朗书声暂歇,一个六岁上下的男孩从湖石后探出身,露出他晶亮的大眼睛和身上的大红小袄,眼里写满好奇。

&ep;&ep;“沁芳姐姐,你抱的小姑娘是谁?”那孩子问道。

&ep;&ep;沁芳笑道:“泰哥儿,这是姑奶奶的女儿,是你的表妹呢!”

&ep;&ep;被称作泰哥儿的徐泰则从假山上一跃而下,手脚轻灵的像是山间的小鹿,一眨眼就跳到冉念烟面前。

&ep;&ep;“表妹?我怎么没见过?哥哥快来,咱们又有个妹妹了!”

&ep;&ep;另一个少年背手而来,不过九岁的年纪,一身淡青色的襕衫,双目幽深,如古井无波,却有几分大人的风度。冉念烟认出来,他就是徐希则,和徐泰则一样是二舅舅徐德正房所出。

&ep;&ep;可他们显然不认识她,都好奇地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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