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担心,看不懂还想给我当爹?做梦。

&ep;&ep;于是

&ep;&ep;叁个月过去,一位姓许的先生空降联大,第一天到校,当晚就敲响了他家的门。

&ep;&ep;小少爷一脸面瘫的开门,看着挂着礼貌微笑的男人,两人对视几秒,一切了然于心,男人和他握了握手,直接掰开他冲进了他妈的卧室。

&ep;&ep;他妈尖叫一声,屋子里有东西砸来砸去的,零零碎碎的家具落了一地咕咕噜噜转,东西转够了停下来,变成了人在转,男人女人贴在一起,缠着、粘着、换着彼此的气息。

&ep;&ep;第二天一早,他妈没起来。

&ep;&ep;这姓许的男人笑眯眯的端牛奶给小少爷,握着杯子对他说:“叫爹。”

&ep;&ep;小少爷果断开口,牛奶杯攥进了手心里,隔着香喷喷的雾气,他见这便宜爹转头要去卧室,心里一痒喊了他一声。

&ep;&ep;“爹,你知道我另一个爹在哪儿吗?”

&ep;&ep;这一句话就差点给男人气死。

&ep;&ep;许墨笑得温温柔柔的,白皙的俊脸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愠色,事实上此时此刻,他还没能完全消化老婆丢了几年就凭空多了个好大儿的事儿。

&ep;&ep;日寇的轰炸机轰隆隆的开到沪市来,炸的到处混乱,他寻了心爱之人,将她安排到熟人手上,塞了张火车票叫她去苏市等他,谁料这妮子拖着未愈的身子,跳了火车的站台去找她大哥,人见没见着是不知道,车倒是错过了。

&ep;&ep;她竟也有一身的本事和花招,提着他的箱子一路南下,阴差阳错的跑来了昆明。

&ep;&ep;想到这事儿,许墨就嫉妒的牙根儿痒痒。

&ep;&ep;我爱你,你爱他,那我算什么?

&ep;&ep;他把爱人压在被褥里好好的讨教了一番,把一腔妒火剥皮拆骨的含在嘴巴里,化在舌头根儿的吞了个干净,事后从公文包里摸只烟想点,看了看熟睡的爱人,又悻悻的作罢。

&ep;&ep;谁叫她说她也爱我呢?真是贪得无厌。

&ep;&ep;许墨去摸女人的大衣口袋,手指头穿穿插插的寻,倒是一根熟悉的女士香烟也没找到。

&ep;&ep;哦,忘了,生小孩儿了。

&ep;&ep;于是他打开门,看这个和自己有六七分像的小孩儿,一向用来运算数据和人情的精密大脑暂时死了机——对女人是多年的又爱又恨,对儿子倒是凭空多的存档,毫无游戏规则给他了解。

&ep;&ep;且先不说这小孩儿是怎么知道另一个爹的,他能找到自己,本身就不简单,他找的到自己,自然也找得到他另一个爹,听起来不妙。

&ep;&ep;于是许墨花了不少时间和这个有血缘的敌人统一战线。

&ep;&ep;高于小孩儿理解程度的新知识、他没见过的玩具和仪器、世界发展的局势想到什么讲什么,讲到最后发现,儿子竟是自己最好的学生。

&ep;&ep;小少爷也对他挺满意的,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全是对知识的渴望,一口一个爹叫的那叫一个亲,巴不得挂在他身上跟到校园里去。

&ep;&ep;当那个面容英俊身姿高大的男人到来的时候,小少爷正窝在许墨怀里读洋文,他和他许爹一起抬头,两个人瞪着眼睛看着亲妈/老婆一头扎进了那男人的怀里嚎啕大哭。

&ep;&ep;小少爷偏头看他爹,他爹气的暗暗磨牙,眯着狐狸眼对他笑笑,指着那男人说:“乖,叫舅舅。”

&ep;&ep;“嗯对,再叫一声,舅——舅——”

&ep;&ep;小少爷动动嘴皮子,上下唇碰碰,一股气流从齿间滑出来,那英俊男人搂着他妈,回头看他一眼,小少爷哎哟一声,捂着嘴巴一摸,手心里多了颗乳牙。

&ep;&ep;“妈——”

&ep;&ep;小少爷门牙掉了,心情坏了,他还是满在乎自己的漂亮容貌的,也不缠着他爹要去联大旁听了,只窝在家里指挥着报纸小贩做些小买卖。

&ep;&ep;交押金的小贩走了,小少爷关了后门,从炉子里抄起炖好的粥往他妈屋里去,木门敲两下,他舅舅开门出来了。

&ep;&ep;他舅舅一边拢身上的西装衬衫,一边低头问他什么事?

&ep;&ep;小少爷抬头看看舅舅,舅舅眼角有些细纹,看着不那么年轻了,但帅还是蛮帅的,像一瓶尘封了数十年的好酒,身上挥发着精酿的淳、馥郁的香,又自带一股儒道释混杂的风流气度,看着不像个凡人。

&ep;&ep;小少爷抬手说这是我妈要喝的粥。

&ep;&ep;舅舅嗯一声,把粥递进去,披一件外套牵着他的手下了楼。

&ep;&ep;舅舅走路不算快,来时带了根手杖,平日里走路不太需要,上下楼梯偶尔还是得撑一撑,他和小少爷走到后院,看着满地分好类的报纸,眉毛轻蹙,问都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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