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冬风拂乱了她的发丝,一双眼眸也有点水雾蒙蒙,显得她几许柔弱,然而她并不柔弱,整个人的状态很镇定,甚至过于镇定。

&ep;&ep;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萧淮怔忡了一会儿。

&ep;&ep;他回神过来,向她快步走去,在她表情茫然的刹那间,稳稳地扣住纤细的手腕,拉开车门,把人塞入车子里。

&ep;&ep;车里开着暖空调,林霂仿佛从冬天进入到了春天。

&ep;&ep;萧淮上车后立即落下电子锁。

&ep;&ep;他倾身靠过来,衣领微微地擦过她冰冷的脸颊。她躲了下,他却按住她的肩膀,另只手虚揽住她的背,把人拥入臂弯里。

&ep;&ep;这是可以让她从他身上汲取温暖的姿势,体贴但不暧昧,只因她的胸口和他的胸膛相隔较远。

&ep;&ep;“天这么冷,你去哪儿了?”他磁性的声音给人一种安全感。

&ep;&ep;她没有回答,反道:“你和美智子小姐来这里喝酒?美智子小姐呢?你的司机呢?”

&ep;&ep;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在震动,嗡嗡响个不停。

&ep;&ep;他放开她,低眸瞥了一眼来电显示,选择拒听,再回复文字消息:“我找到她了。人平安。”

&ep;&ep;发送完消息,他回答她之前的疑问:“我先把美智子送回酒店,接着自己开车。”

&ep;&ep;他说话的语气平静淡然,林霂完全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开车做什么?”

&ep;&ep;“看看能否遇见你。”

&ep;&ep;林霂愣住,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手机是真的没电,我不是故意躲起来。”

&ep;&ep;“我知道。”萧淮点点头,“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回去。”

&ep;&ep;既然他已经得知画展里发生的事,她现在也不想隐瞒真实的心情:“我还想独处一会儿。”

&ep;&ep;“回到家,没有人会打扰你。”

&ep;&ep;“我不想带着情绪回去。”

&ep;&ep;萧淮没有坚持,过了会儿解除电子锁。

&ep;&ep;林霂转身打开车门,寒风倏地灌入,萧淮拉住她的胳膊:“稍等。”

&ep;&ep;她回头,见他脱下西服外套,制止道:“不需要衣服,我待会儿坐出租车回去,不会觉得冷。”

&ep;&ep;“一件衣服而已,不必推辞。”他坚持把衣服披在她的肩膀。

&ep;&ep;平平无奇的诉说,林霂听来格外耳熟。她看着萧淮,情不自禁想起了一件往事,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ep;&ep;这时,他轻声说:“去吧。”

&ep;&ep;她迟疑几秒,最终走下车。

&ep;&ep;推开旋转门,走入餐厅,林霂坐在刚刚坐过的地方,心情起伏不定,仓促间点了瓶口感强烈、富有黑加仑香气的莱茵雷司令。

&ep;&ep;她没有马上品尝美酒,一动不动地坐着,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回忆过去,回忆的越多,越心浮气躁。

&ep;&ep;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她揉了揉涨痛的太阳穴,给自己倒了杯酒,正准备一口闷入喉,视线不经意地投向窗外。

&ep;&ep;只一瞥,让她愣住。

&ep;&ep;复古车还在那里。萧淮没有离开。

&ep;&ep;林霂十分错愕,踩着小而快的步伐走出餐厅,走向复古车。

&ep;&ep;车窗徐缓地降下,露出萧淮那张英俊迫人的脸。

&ep;&ep;他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她,目光是那么的深邃复杂,仿佛她努力维系伪装,却早就被他窥见了真实面目。

&ep;&ep;林霂的心口被重重地撞了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语气充满了不确定:“萧淮,那个时候,那个人,是你吗?”

&ep;&ep;所谓的那个时候,是指前年春天,四月的某一日。

&ep;&ep;那一日,慕尼黑迎来了一场倒春寒,气温猛降,雨雪交加。

&ep;&ep;萧淮受邀参加国际经济学商学联合会的晚宴。晚宴的地点,恰好就是这间橡树餐厅。

&ep;&ep;晚宴计划持续四个小时,进行到一半,他提前离开。刚坐进温暖的车子里,司机一边倒车一边说:“那个中国女人等待了两个多小时,估计快冻僵了吧。”

&ep;&ep;他随意一瞥,见到餐厅外面有位高高瘦瘦的女孩子撑着把黑色的雨伞,在雨雪交加的寒夜里冻得瑟瑟发抖。

&ep;&ep;他问道:“她穿得挺单薄,为什么不进去?”

&ep;&ep;司机叹口气:“她说男朋友在里面工作应酬,很快就会出来。这种鬼天气,花草树木都会被冻死,何况是柔弱的女人?也不知道她男朋友是怎么想的,忍心将她撇在外面。”

&ep;&ep;他淡声道:“请把我的西服外套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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