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陈啸之道:“不用站。”

&ep;&ep;沈昼叶:“……?”

&ep;&ep;他将行囊和她坏掉的电子设备一并拿着,在她面前弯下膝盖,沙哑地开口道:

&ep;&ep;“……我背你。”

&ep;&ep;-

&ep;&ep;那实在是一种失而复得。

&ep;&ep;陈啸之感受到沈昼叶软软的面颊蹭着自己的肩膀,像是春天的花骨朵儿。炎热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沈昼叶小声又娇气地说:“……你酸了。”

&ep;&ep;“……,”陈啸之:“批话少点儿。”

&ep;&ep;沈昼叶说:“可是就是酸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脏。”

&ep;&ep;陈啸之道:“那你见过了。”

&ep;&ep;“晒不晒?”陈啸之又问:“晒的话我把冲锋衣脱了给你顶着。”

&ep;&ep;沈昼叶趴在他肩上,温温地摇了摇头。

&ep;&ep;漫漫长街,陈啸之脚下踏过石块和枯黄的树枝,将姑娘家往上背了背。

&ep;&ep;“……你是来找我的吧。”沈昼叶终于谨慎地问:“……是不是?”

&ep;&ep;——这问话,实在是太有沈昼叶的风格了。

&ep;&ep;陈啸之知道沈昼叶这种性格其实挺柔软的,他上去抱她她绝不会反抗,却也不会想太多——她天生对亲密关系进阶的阶段就不太敏感,尤其是陈啸之这样前后反差太大的。

&ep;&ep;十五岁时她就软软的,任由无视过她的陈啸之靠近——二十五岁怎么也还是这样?

&ep;&ep;这句‘你是不是来找我的’,其实是沈昼叶在试探陈啸之的态度。

&ep;&ep;陈啸之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ep;&ep;“……这里很危险的。”沈昼叶小声道。

&ep;&ep;陈啸之没说话,只是笑笑。

&ep;&ep;“……”

&ep;&ep;于是沈昼叶趴在他肩上,不敢太大幅度,却又带着一分依赖地地蹭了蹭。

&ep;&ep;陈啸之开口道:“明后两天吧?我找下大使馆,我们先回国。”

&ep;&ep;沈昼叶认真地唔了一声。

&ep;&ep;“……我在斯坦福那边请了两周长假。”陈啸之走在阳光中,忍俊不禁道:“可以回北京待上两个星期,这个假也给你准了。”

&ep;&ep;沈昼叶小声嘀咕:“……和导师一起放的假不叫假期。”

&ep;&ep;陈啸之:“……”

&ep;&ep;说得还挺他妈有道理的。

&ep;&ep;“往这个方向走。”沈昼叶指挥他:“我在那边的避难所里呆了两天了的。”

&ep;&ep;陈啸之突然有点纳闷沈昼叶为什么不肯叫自己的名字,一直‘你你’地叫,就像在故意躲避称呼他似的……他正想问,抬头一看。

&ep;&ep;阳光万丈,高大的教会旁支棱着个医疗小棚子,满地残枝败叶。

&ep;&ep;陈啸之:“……”

&ep;&ep;陈啸之险些气得七窍生烟:“……你一直在这?”

&ep;&ep;沈昼叶懵懵地说:“诶?怎么了吗?我在教会窝了好久了,这里地势比较高,而且建筑也比较坚固……”

&ep;&ep;陈啸之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儿,怎么想都觉得丢脸,索性不说话了。

&ep;&ep;下一秒,沈昼叶道:

&ep;&ep;“不过我昨天出去玩了。”

&ep;&ep;陈啸之:“……”

&ep;&ep;沈昼叶甜甜地笑了起来:“有个小朋友拉着我出去,我教他跳格子来着。”

&ep;&ep;陈啸之想起昨天的自己,认为自己确实有点惨——可是他认为悲惨之余,却又发自内心地觉得沈昼叶笑得怪可爱的。

&ep;&ep;应该笑出小酒窝了吧……话说回来了,沈昼叶什么时候不可爱过?

&ep;&ep;陈啸之便什么都没讲,只在沈昼叶额角上磨蹭了下,温和地问:“去哪了?”

&ep;&ep;趴在他肩膀上的姑娘想了许久,诚实地说:“……我去捉蚂蚁了。”

&ep;&ep;陈啸之:“……”

&ep;&ep;陈啸之嫌弃地说:“小学鸡吗你。”

&ep;&ep;然后他背着沈昼叶走过泥泞、满布砂石的广场,女孩子细白的小腿一晃一晃的,陈啸之看见天上飞过雪白的大鸟,阳光将鸟羽耀得透明。

&ep;&ep;孩子们在残垣上坐着,举着芭蕉叶折的小船欢笑,又将小船顶在头上。

&ep;&ep;沈昼叶说:“他们都是刚认识彼此不久的。”

&ep;&ep;陈啸之:“小孩子熟得快。”

&ep;&ep;然后他穿过庭院,将沈昼叶稳稳地,放在了教堂的瓷砖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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