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昼叶笑道:“可是现在这个岁数就会发现,我想要的我永远也得不到,我过去的理想和我有着如天堑一般的鸿沟,人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ep;&ep;老太太又将巧克力往前伸了下,见沈昼叶不吃,又把它收了回去。

&ep;&ep;沈昼叶在温暖的阳光中,带着一丝绝望说:“我现在毕不了业了。”

&ep;&ep;头上扎着丝巾的老太太愣了下,粗糙手心在沈昼叶的手背上拍了拍。

&ep;&ep;沈昼叶不想影响到听客的心情,只温和又苍白地讲了讲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连带陈啸之的事情也一起——陈啸之对她的冷淡,和那天的羞辱,晚上还要和他一起吃饭。

&ep;&ep;然后沈昼叶温和地笑道:“……我有时候真希望这是一场噩梦,我一觉醒来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还在小时候的某个课堂上。”

&ep;&ep;老太太一顿,温和地说:“——所以你想改变过去。”

&ep;&ep;沈昼叶道:“it’sjustataphor……”

&ep;&ep;老太太温和地看着沈昼叶,沈昼叶稍微停顿了一下。

&ep;&ep;“……确实,”沈昼叶终于点了点头,苍白地笑笑:“我想改变过去。”

&ep;&ep;那吉卜赛老太太丝巾边缘的珠子在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平和地道:“可是事实就是,无论如何后悔,你都活在当下——能够改变的也只有当下的一切。”

&ep;&ep;沈昼叶想起通信的本子。

&ep;&ep;那是她能够改变过去的唯一方式,可是她却不能告诉任何人自己有这样的能力——这已经超出了任何人的理解范围,更没有任何理论可言。

&ep;&ep;她只是温温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ep;&ep;“你的父亲,”那个老太太忽然道:“是过世了吗?”

&ep;&ep;沈昼叶点了点头:“他已经离开我们所有人十年了,我来前刚给他上了十年坟——就是我们国家祭奠亡者的习俗之一。”

&ep;&ep;是啊,沈昼叶想,已经离开十年了。

&ep;&ep;这十年里离开小昼叶身边的人已经不计其数——她父亲、将她当作关门弟子培养的慈教授,过去将她爱如珍宝的陈啸之,同学,朋友……留下一个早已习惯了离别和失去的、孤独的成年昼叶。

&ep;&ep;老太太:“……”

&ep;&ep;沈昼叶注意到她又黑又胖的手指上戴着累累的戒指,各色的宝石在她手上闪着光。

&ep;&ep;沈昼叶开玩笑道:“您好像占卜师。”

&ep;&ep;“是吗?”胖老太太颇觉有趣:“我倒觉得你也很有意思——祝你生活顺利,孩子。”

&ep;&ep;然后帕罗奥多站到,她提起自己的手包,站了起来。

&ep;&ep;这个老奶奶非常高且壮实,保守估计比沈昼叶高了一个头,可能只比陈啸之矮一点点。沈昼叶拎着包下了车,车站远方夕阳万里,海风如诗。

&ep;&ep;“我……”沈昼叶握着包,难过地对这个奶奶说:“……我要去和我前男友一起吃饭了。”

&ep;&ep;老太太笑道:“行,亲爱的,那你去吧,我的女儿一会儿就来接我了。”

&ep;&ep;沈昼叶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表,点开了手机上的地图。

&ep;&ep;然而下一秒,那头巾上缀满流苏的吉卜赛人老太太忽而不忍地开口道:

&ep;&ep;“——不是这样的。”

&ep;&ep;沈昼叶:“……?”

&ep;&ep;她从手机屏幕上,呆呆地抬起头来。

&ep;&ep;“不是这样的,”

&ep;&ep;吉卜赛老太太不忍地看着她说:

&ep;&ep;“——孩子,有些东西,从来没有离你而去。”

&ep;&ep;老太太说话时,万里山海浸入金光,加州灿阳覆盖大地,颤抖又热烈地将最后一丝光芒泼入人间。

&ep;&ep;金雀花在路旁绽放。

&ep;&ep;-

&ep;&ep;陈啸之为什么要和我吃饭……沈昼叶仍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ep;&ep;他难道是真的没有女朋友,想吃一吃回头草?

&ep;&ep;沈昼叶确实是单身了十年。

&ep;&ep;——那个叫陈啸之的少年对她而言过于难忘,他承载了沈昼叶年少时近乎所有的爱恋与怦然心动,沈昼叶仍记得那些浸润在杜鹃花般的光中的往事。他们在川流不息人群、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迎接的2009年,在新年的钟声里,少年陈啸之称得上生涩的一吻。

&ep;&ep;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像故事的最开头一般,光辉灿烂着。

&ep;&ep;每天早上他抄来的情诗。少年们在冬夜花园、累累月季花掩映中所观测的星空。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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