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人真的好他妈能怼啊,十五岁的沈昼叶委屈巴巴地想。她一边想一边亦步亦趋地跟在陈啸之后面,将最后一本练习本放在了姜英的桌上。

&ep;&ep;然后一阵冷风吹过,沈昼叶控制不住自己,打了个阿嚏。

&ep;&ep;陈啸之忽而拧起眉头,不爽地开口问:“你感冒了?”

&ep;&ep;沈昼叶愣了一下,道:“没有呀。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有点冷,有点着凉吧。”

&ep;&ep;陈啸之哦了一声示意知道了,继续发练习册。暖阳镀在他的身上,他身上黑色的卫衣泛出一种茸茸的,温暖的金。

&ep;&ep;沈昼叶又觉得有点悻悻然,觉得这个男的好他妈难伺候,脾气怎么这么坏,有点难过。

&ep;&ep;——不过他到底在看什么?

&ep;&ep;陈啸之突然说:“周末有安排么?”

&ep;&ep;沈昼叶:“没有诶,怎么了?”

&ep;&ep;“没有的话周末把时间空出来。”陈姓班长淡淡地道:“安排一个小组交流,周六上午,能来么?不能来就换个时间。”

&ep;&ep;沈昼叶一听就觉得开心,用力地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黏着他说:“好鸭!”

&ep;&ep;陈啸之漠然地嗯了一声。

&ep;&ep;沈昼叶又打了个小阿嚏,连鼻尖儿都红了,陈啸之抱着摞练习册,看了她一眼。

&ep;&ep;沈昼叶满怀希冀地心想,你可以给我接点热水的呀。然后我就会对你说谢谢,然后请你喝个可乐或是什么运动饮料,你可能会发现我对你笑的时候很可爱,然后一切都有机会发生了。

&ep;&ep;——可是陈啸之什么都没说。

&ep;&ep;他只是转过身,将那堆练习册发了下去。

&ep;&ep;沈昼叶:“……”

&ep;&ep;下次吧,下次再往这个方向勾勾他,十五岁的沈昼叶有点苦逼地想。毕竟不能指望男孩子比她开窍还早。

&ep;&ep;爸爸怎么说的来着……?

&ep;&ep;他好像说,要给年轻的男孩子一点耐心。

&ep;&ep;——因为他们都是很迟钝的人。

&ep;&ep;-

&ep;&ep;2008年的北京,冬天格外的冷。

&ep;&ep;暖气还没来,可是华北平原的风已经趋近刀刃,宿舍里自带的薄被子睡起来是很冷的。沈昼叶在厕所挤着洗完了脸,换上她妈妈特意给她准备的绒绒睡衣,想起马上就到周末了——周末就可以回家。

&ep;&ep;集训不是来享福的,生活条件很苦,沈昼叶擦着脸出来时听着舍友心塞地按着暖气片,说这么大的房间只有六片暖气,十二月份估计会冻得睡不着。

&ep;&ep;但是沈昼叶切切实实地学到了不少东西。

&ep;&ep;“……好冷啊,我昨天晚上被冻得睡不着……”

&ep;&ep;“……谁不说是呢……”

&ep;&ep;舍友在聊天,沈昼叶冻得抽了一下鼻尖儿。

&ep;&ep;“瞅瞅,”姜英转过头,对她笑道:“叭叭都感冒了。”

&ep;&ep;沈昼叶抽了张纸,不开心地说:“叭叭听起来不好听。”

&ep;&ep;姜英:“那一九八?”

&ep;&ep;又是这个过不去的成绩坎儿,沈昼叶悻悻地道:“更难听了诶!我有名字好嘛……算了,还是叫叭叭好了……”

&ep;&ep;沈昼叶放弃了为自己的名字据理力争。她裹着珊瑚绒睡衣,涂完了爽肤水和乳液,刚想把被子蹬开蜷缩进去,把冰凉的被窝暖一下——可是那一瞬间,她的手机滴一声,来了条短信。

&ep;&ep;捏着被角的沈昼叶:“……?”

&ep;&ep;她捏出自己的红白相间的小诺基亚,滑开盖子——手机解锁,液晶屏一亮,短信是‘初三四班班长陈啸之’发来的。

&ep;&ep;沈昼叶纳闷陈啸之这么晚发短信干嘛,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可她点开短信一看,里面却只有两个字:

&ep;&ep;「下楼。」

&ep;&ep;沈昼叶:“…………?”

&ep;&ep;沈昼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趿上拖鞋,依言出了门。

&ep;&ep;她出门时,室友奇怪地问:“叭叭,快熄灯了,你去哪?”

&ep;&ep;沈昼叶迷茫地道:“我下楼看看。”

&ep;&ep;如泼墨夜色中,橘红烈焰般的路灯静静燃着。朔风如冰刀一般,睡衣暖融融的绒毛抵挡不住涌进来的气流,沈昼叶被吹得有点儿冷,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ep;&ep;而她一眼就看到了,路灯下陈啸之的身影。

&ep;&ep;陈啸之似乎抱着什么东西,沈昼叶奇怪地眯起眼睛,但是太暗了,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出那是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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