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命的代价,只这一个果篮够吗?

&ep;&ep;沈昼叶觉得有点难受,伸手摸了摸嘎啦嘎啦响的果篮塑料膜。

&ep;&ep;阳光映在塑料膜上,令人产生一种机械而敷衍之感。

&ep;&ep;-

&ep;&ep;那其实是十五岁的沈昼叶第一次煲汤。

&ep;&ep;下午,排骨玉米汤在灶上冒着香气,沈昼叶长吁一口气,从柜子上翻出保温桶,将颜色不太尽如人意,味道好像也不尽如人意的汤倒进去。

&ep;&ep;过了一会儿,又心绪难平地打开盖子,看着那漆黑的汤,绝望地叹了口气。

&ep;&ep;会不会吃死人?

&ep;&ep;沈昼叶小心翼翼舀了一勺,尝了一下——认为这汤不难喝也不好喝,无功无过,有点油腻,算不上车祸。唯一的问题,是色泽非常致命。

&ep;&ep;……黑得像巫婆毒死白雪公主的毒药……

&ep;&ep;这不合适。

&ep;&ep;沈昼叶想了想,从冰箱里拿了块白巧克力,用小锤子敲碎,倒了进去。

&ep;&ep;排骨汤汤还滚热着,白巧克力又柔,一下子化了进去,终于呈现出了沈昼叶想要的效果——

&ep;&ep;一种灰灰的、像排骨汤的色泽,浅色汤里泡着嫩嫩的黄玉米,看上去非常美味。

&ep;&ep;反正都要被扔掉么……但至少形态学上接近排骨汤了。

&ep;&ep;十五岁的沈昼叶将盖子拧紧。

&ep;&ep;-

&ep;&ep;…………

&ep;&ep;……

&ep;&ep;帕罗奥多市的阳光带着美洲大陆的热烈,炽烈地笼罩了斯坦福物理a的某间学生办公室。

&ep;&ep;阳光之中,二十五岁的陈啸之,将藏蓝色的皮面本放回了架子上。

&ep;&ep;时值2018年,晚夏。

&ep;&ep;那学生办公室里不过两张办公桌,其他的设施都还没添,看起来颇为空旷。

&ep;&ep;张臻坐在靠门的办公桌旁,用英语好奇地道:“老师,您是不是上过社会新闻?”

&ep;&ep;二十五岁的陈啸之瞥了张臻一眼,也以英文道:“称呼我prof.chen就可以。”

&ep;&ep;“chen……”

&ep;&ep;张臻的英语口语不甚流利,雅思口语堪堪6.5,说起来磕磕巴巴——然而这姐妹有一个优点,她特别敢说。

&ep;&ep;她道:“我记得我见——见过你的新闻,在我们的社交——软件,微博上。”

&ep;&ep;温暖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陈啸之随意地一点头,示意知道了。

&ep;&ep;这年轻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优秀人才的自信和傲慢——而这种傲慢,是张臻这种博二了还差一篇sci毕业(显而易见地面临延期)的博士生所不能拥有的。

&ep;&ep;“等april回来之后,”张臻问:“我应该告诉她您来过吗?”

&ep;&ep;陈啸之道:“不用了。”

&ep;&ep;惬意微风一吹,正午阳光下,架子上藏蓝实验记录本被翻开了几页,犹如翻飞未遂的蝴蝶。

&ep;&ep;然后他将手里的东西随手塞进了沈昼叶敞开的小包里,转身走了。

&ep;&ep;陈教授走时,张臻突然瞥见他胳膊上的那道伤痕,不免好奇起了那伤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ep;&ep;——毕竟那狰狞伤疤处皮肉都有些许错位,曾是个深可见骨的创口。

&ep;&ep;-

&ep;&ep;下午。

&ep;&ep;“……昼叶,”张臻好奇地喊道:“沈昼叶——沈小师姐?”

&ep;&ep;按正常的作息,沈昼叶下午一般是泡在实验室里的。

&ep;&ep;沈昼叶属于非常认真的那一拨学生,做实验非常积极,而她如果没有实验安排的话,就会读文献——再不然她小老板也会叫她去打杂。但是在斯坦福,她的新老板——陈教授办公室锁着,显然是不在学校,也不打算让她打杂。

&ep;&ep;可是此时,二十五岁的沈昼叶咸鱼般瘫在桌上,将脸埋在柴犬的屁股里,抽噎了一声。

&ep;&ep;张臻:“……你咋了?你导师对你做了什么?怎么和他谈完话就自闭了?”

&ep;&ep;自闭儿又抽噎一声:“呜呜呜,他对我做了对博士生而言最过分的事……呜呜臻臻我走不出来了,我受不了这种屈辱我要上吊自尽……”

&ep;&ep;张臻挠了挠头,问:“他是不是想潜规则你?”

&ep;&ep;沈昼叶:“……”

&ep;&ep;张臻劝道:“可是陈教授这种,潜规则你的话你不吃亏啊……沈昼叶你知道么,现在嫖娼叫个鸭都得八千起……他这张脸下海怕不是一晚上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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