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ep;&ep;她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陈啸之——他有时候会展露出一点温柔,可是那大概只是昙花一现:大多数时候他都十分冷漠,甚至有一种沈昼叶是他的仇人的样子。

&ep;&ep;沈昼叶以前还想争取一下,但如今,她已经开始看开了。

&ep;&ep;——只是心里,会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ep;&ep;高中部的位置,较之他们初中部要偏不少,校门口紧靠着几条窄小的胡同,人群繁杂。

&ep;&ep;沈昼叶撑着伞,走出这条街时,撞见了几个流里流气的、敞着怀穿花衬衫的,人高马大的黑社会。

&ep;&ep;黑社会和平常人的区别是很大的,普通初三学生也很难见到这群人,但是一见就能分辨出来。他们显然不会在学生放学时活动——他们目标太大,而且这条小街上学生与家长川流不息,这群人活动起来非常不方便。但是如今学生已经放假了,这群人便纷纷出来收租。

&ep;&ep;其中领头的男的约莫三十多岁,头发下都是青龙纹身,左脸一道刀疤。

&ep;&ep;十五岁的沈昼叶头一次见头上的纹身,视线刚不受控制地飘到那人头上——

&ep;&ep;“瞅什么?”

&ep;&ep;那男的立刻吊起眼睛。

&ep;&ep;第11章

&ep;&ep;-

&ep;&ep;……

&ep;&ep;2018年。

&ep;&ep;加州,奥克兰湾区,帕奥罗多。

&ep;&ep;早晨阳光洒进阁楼的小窗,照亮了窗下像山一样堆着的书和打印出的文档。

&ep;&ep;清晨六点钟,在这个几乎所有人都没起床的时刻,二十五岁的沈昼叶将电脑装进书包,然后从桌上拿起了正在faceti的手机。

&ep;&ep;“妈妈,我很好。”沈昼叶揉了揉眼睛:“你放心吧,我在这吃得好睡得香,我初中在华盛顿天天吃三明治也没见你这么唠叨我……”

&ep;&ep;屏幕里沈妈妈充满担忧:“宝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几点睡的?”

&ep;&ep;二十五岁的沈昼叶:“……”

&ep;&ep;桌上一排喝空的啤酒罐,沈昼叶喜欢抱着睡的狐狸阿布撅着屁股栽在墙角,之前那天晚上模糊的记忆又回了笼,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什么顺口溜,什么陈啸之的屁……

&ep;&ep;沈昼叶:“……”

&ep;&ep;我他妈又干了什么——!

&ep;&ep;“妈妈!”沈昼叶大喊道:“张臻来找我一起走了!我先挂了!爱你!晚安!啾啾啾!”

&ep;&ep;然后她挂了电话,将桌上的东西一拢,一股脑全装进自己书包里,抓起钥匙和手机,丁零当啷逃跑一般冲下了楼。

&ep;&ep;张臻正在一楼吃早饭,见到沈昼叶便热情洋溢地打招呼:

&ep;&ep;“姐妹恭喜你宿醉之后成功起床!虽然我们已经认识七年了,但每次你的醉酒的模样都提醒我我对你的了解还是不够,所以姐妹,请问陈——”

&ep;&ep;沈昼叶:“滚犊子。”

&ep;&ep;沈昼叶表情冷酷至极,用更为冷酷无情的凉牛奶冲了碗麦片,端着小碗,板着张脸坐在了桌前。

&ep;&ep;张臻:“……”

&ep;&ep;张臻拌了一下自己的小米粥,问:“陈啸之到底是谁?”

&ep;&ep;沈昼叶立刻堵住耳朵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ep;&ep;张臻慢吞吞地道:“七年了,一喝酒就骂他,一喝酒就骂他,一开始我们都以为那是你初恋男友,后来我们一致认为这人欠了你几百万块钱……”

&ep;&ep;二十五岁的沈昼叶掩耳盗铃地捂着耳朵惨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ep;&ep;“……不说拉倒,”张臻面无表情道,“别叫唤了,反正也没觉得我能问出来。”

&ep;&ep;沈昼叶羞耻至极,趴在桌上一言不发,她碗里的麦片咕噜一声冒出个泡,空气十分宁静。张臻很有眼色地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ep;&ep;“他到底欠了你多少钱?”

&ep;&ep;沈昼叶砰一声,以头抢桌。

&ep;&ep;-

&ep;&ep;沈昼叶和张臻都住在arastraderowest宿舍区——因为他们严格来说不算本校的学生,这宿舍区距离学校有一段可观的距离,步行得一个多小时,沈昼叶抱着自己的一大堆参考书,差点把胳膊给抱断了。

&ep;&ep;张臻也没好到哪去,两个人从这个村往那个村负重前行,到物理系大楼时,两个人离累死就差那么一点点。

&ep;&ep;“我还没抱完,”张臻气喘吁吁地说:“我还没带我的腰枕……”

&ep;&ep;沈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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