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又掏出了一沓证物。

&ep;&ep;——这些全部都是慕秋从平王那里得到的。

&ep;&ep;平王一直视端王为敌人,这几年间,他从未停止过搜集端王的罪证,皇天不负有心人,花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总会有些收获。

&ep;&ep;当年的事情,端王确实清扫得很干净,但只要做过,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ep;&ep;“这里面,装着三样东西。”

&ep;&ep;“第一样,是当年御书房侍卫的证词。他可以证明,当年能够不经通报就自由进出御书房的,除了太子,就只有端王殿下。”

&ep;&ep;“建元三十七年十月十二日,山海关大战爆发前半个月,端王殿下为何孤身一人进入御书房?又为何行迹鬼祟从御书房里出来?”

&ep;&ep;端王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了拳。

&ep;&ep;不等端王思索出辩解的话语,慕秋继续说道:“第二样,是建元三十七年七月到十月的帝王起居注。”

&ep;&ep;起居注,主要是史官记录帝王的言行录。

&ep;&ep;那期间,建元帝一直缠绵病榻,关于他本人的言行没什么好记录的,但里面清晰记录了皇子、皇孙、后妃来他榻前侍疾的次数。

&ep;&ep;“那期间,太子卫煜忙于国事,不能时时在榻前尽孝道,便派了皇长孙代为侍疾,他本人则是每三日寻太医过问一次陛下的身体。可端王殿下您,在那四个月里,只来探望过陛下两次。”

&ep;&ep;“第三样,是几份弹劾折子。御史弹劾端王殿下在大庭广众之下,屡次对太子出言不逊。”

&ep;&ep;“敢问端王殿下,那时候在忙些什么,以至于忘了为人子、为人弟应有的孝悌!?”

&ep;&ep;说着逼问的话,慕秋的神情却很平静。

&ep;&ep;她走上前,将这三样东西恭敬放在刑部尚书的案前,向刑部尚书行一礼退下。

&ep;&ep;冷汗从端王额角滑落,他浑身都在发软,下意识看向江时,露出求助之色。

&ep;&ep;这种时候,谁都能看出端王已是穷途末路,与端王素来不合的肃王立马跳出来落井下石:“本王记得,皇后娘娘从前最疼爱三皇兄,但这么多年来,三皇兄可从未去过养心殿向皇后娘娘请安啊。”

&ep;&ep;简言之露出思索之色:“古有郑庄公与共叔段兄弟阋墙,乃至郑庄公立下誓言,与母亲武姜不及黄泉,永不相见。而今十年间,端王殿下也从未去养心殿探望过皇后娘娘。端王殿下,是昔日之郑庄公,还是昔日之共叔段?”

&ep;&ep;平王用茶盖拨弄茶水,轻声道:“郑庄公雄才伟略,乃春秋时期第一霸主。”

&ep;&ep;他没有清晰表明自己的态度,但任谁都能听出来他话中的讥讽:端王这般人物,自然是不配与郑庄公相提并论。

&ep;&ep;卫如流的言辞更为尖锐:“共叔段不堪为人子,更不堪为人弟。”

&ep;&ep;被众人这般指桑骂槐,端王气得脸色涨红。

&ep;&ep;他想要站出来,大吼一声“放肆”,可事实上,当他意图起身时,身体却猛地往后一栽,背脊紧紧贴着太师椅背,整个人茫然无措,思绪瞬间飘回到十年前。

&ep;&ep;*

&ep;&ep;戾太子卫煜,是建元帝的嫡子,也是建元帝的长子,既占了嫡又占了长,被册立为储君是一件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ep;&ep;身为储君,肩负着万民的期许,戾太子要学的东西非常多,除了每个月必要的请安外,戾太子几乎没时间去陪皇后聊天说话。

&ep;&ep;与戾太子不同的是他。

&ep;&ep;他在一众兄弟中排行老三,又是嫡次子,不需要承担万民的期许,在御书房的课业只要过得去,夫子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有更多时间陪伴皇后,也有更多精力玩闹,惹皇后操心。

&ep;&ep;一边是端方守礼,一个月只能见两三次的长子,一边是活泼胡闹,让自己操心又逗自己笑的小儿子,皇后会更宠爱幼子不足为奇。

&ep;&ep;这份偏爱,渐渐滋长了他的野心。

&ep;&ep;明明同父同母,明明资质不比嫡亲兄长差,只是因为比嫡亲兄长晚生了三四年,就与皇位无缘,日后只能做个富贵闲散王爷,他说不清那股嫉妒和不甘的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滋生的,只是等他意识到这些情绪之时,它们早已经长成了参天巨树,再也无法拔除。

&ep;&ep;可惜,他有野心,但戾太子当了那么多年的储君,聚在戾太子身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ep;&ep;头一个便是太子妃所在的张家,随后则是容家和慕家。

&ep;&ep;这三个家族分别隶属于勋贵、武将和文臣集团。

&ep;&ep;而这三个集团,恰好是朝中的三方势力。

&ep;&ep;这三个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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