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傻子跑到院子后面的柳树下,手上还拿着斧子。

&ep;&ep;“小伊伊!你怎么啦?”一身泥土的傻子担忧地靠近繁伊。

&ep;&ep;繁伊从吊床站起来,眼神还是有些直直的,幽魂一般地走到卧房,找到自己的床,躲在角落接着发呆。这可把傻子弄糊涂了!

&ep;&ep;小伊伊这是怎么了?傻子嘀嘀咕咕,伸出手指戳了繁伊一下。唔!小伊伊怎么没有感觉了?

&ep;&ep;挠挠头,鼓起包子脸,傻子始终觉得小伊伊刚才的动作有几分奇怪,就跟了进来。

&ep;&ep;“小伊伊!你说说话啊!”傻子一把子抓住她的肩膀,就要把她从角落里拉出来。明明他是一个大男人,最后人居然没拉出来,傻子反而一个没注意被繁伊带了进去。

&ep;&ep;“啊!小伊伊,你拉我做什么?你怎么了?”他半个身子都被拉进床上半躺着,繁伊有些蛮横的霸占他的肩膀,几乎扑进他的怀里。眼前颤抖的肩膀,温热濡湿他的衣服,几不可闻的缀泣,都表明了繁伊在靠着傻子哭!傻子手忙脚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一个正在哭泣的少女,只好僵硬着身子,保持那个超难度姿势许久。

&ep;&ep;“额……小伊伊!你怎么了?不是睡觉觉吗?怎么哭啦?”傻子萌萌的尾音拉长,繁伊听见了就想笑。

&ep;&ep;她缓缓停住哭泣,没有一点羞愧地将所有鼻涕眼泪都擦在傻子的肩膀上,谁叫这些衣服都是繁伊用自己的劳动果实换来的呢?说到底这些衣服都是她的!这个傻子也是她救下来的呢!他人都是她的!

&ep;&ep;“我没事!做了个噩梦!”

&ep;&ep;“小伊伊害怕!君君保护!”孩子气的话语,认真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繁伊就感动了。

&ep;&ep;“咕噜咕噜”一阵“空城肚子计”唱响了,傻子还不好意思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嘿嘿!小伊伊……君君要有力气才能保护你……”

&ep;&ep;繁伊真是哭笑不得。原来他保护人还需要吃饱啊!只好进入厨房做了一大份面,让他吃了个饱。

&ep;&ep;此时,在这梦海迷途,一片安详。外面的世界,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ep;&ep;京城又迎来一次花朝诗会,今年的诗会又出了一位名人,他作出的词居然被当今皇上褒赏,卿点他作词,人称柳七郎是也。

&ep;&ep;鹤冲天

&ep;&ep;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

&ep;&ep;明代暂遗贤,如何向?

&ep;&ep;未遂风去便,争不恣游狂荡?

&ep;&ep;何须论得丧。

&ep;&ep;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ep;&ep;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

&ep;&ep;幸有意中人,堪寻访。

&ep;&ep;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

&ep;&ep;青春都一晌。

&ep;&ep;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ep;&ep;如此狂狷之士,作出如此低迷之词,京城无人不惊,圣上如何不知?人人都说这柳七郎得了圣心,飞黄腾达,但是谁也不知道,如今的柳七郎正醉倒温柔乡,缱绻美人怀。

&ep;&ep;月光皎皎,转朱阁,低绮户。

&ep;&ep;这一间阁楼的窗前有一支素白的酒杯轻晃,晶莹的酒液每每在快要溢出之时,险险的晃回。“呵呵!”美人在一旁轻笑,“七郎!缘何独酌,反倒忧愁之相?”比酒杯更极素白的香酥**回酒杯,妖娆地将一缕红绡甩向那摇晃酒杯的手,还带着一股香风扫过那靠近酒杯的脸。

&ep;&ep;那双明显未经风霜的男子之手,反应迅速地勾住那红绡,嘴角轻勾,吸了一口那香风。

&ep;&ep;“卿卿佳人儿,独酌解愁,你不知吗?”

&ep;&ep;那美人又娇笑一声:“七郎博学,妾不能比!独酌浇愁愁更愁,何不与妾身对饮?能解愁否?”

&ep;&ep;那双男子的手抓紧红绡,一个轻轻用力就将美人拉向自己,美人旋身坐入男子怀里,娇笑连连。

&ep;&ep;“卿卿佳人儿非大丈夫,但聪明不输男子,口才能比儒士。能与卿对饮,柳七之幸也!何论有愁?”

&ep;&ep;“呵呵!七郎即有愁,可以与妾身诉说,必定聆听!”

&ep;&ep;“我作的词传入皇上之耳了……”

&ep;&ep;“那岂不是好事?七郎之才定能让圣上惊艳。”

&ep;&ep;“非也!”柳七握紧美人的手,苦笑从嘴角蔓延到心内,“圣上看到这篇词文那一刻,就是我再也不能入仕之时。”

&ep;&ep;“七郎……”美人凝眉呢喃。

&ep;&ep;“我今生不知能否再施展抱负,这白衣卿相,却永远只能白衣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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