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曙光乍现之前,一条白色人影如闪电般疾驰而过,迅速跃上城楼,那速度之快,令远观者只见白光一晃,再定睛看时,白光已消失。叛军有人见到这道白光没有,司徒羽并不知道,即使见到了,也会以为是自己眼花吧。

&ep;&ep;他自信地将背上一袋药材抛给沈心,轻飘飘道:“快天亮了,把它交给小燕子,让她找人帮忙熬煮,天亮时给老百姓送去。”

&ep;&ep;“是。”沈心望着司徒羽布满血丝的桃花眼,忍不住叮咛:“大人,你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去睡会儿吧。你要保重自己,如果你倒下了,谁来带领我们?”

&ep;&ep;“知道了。”司徒羽漫不经心答道。

&ep;&ep;看着沈心离去的背影,司徒羽想起那个时时刻刻盘桓在心底的小女人,她应该也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今夜,她会放下所有忧虑好好去睡吗?还是……

&ep;&ep;回内衙经过她的房间,情不自禁放慢脚步,烛光依然亮着。他不受控制地快速上前,敲了敲她的房门。

&ep;&ep;果然,不到一秒钟,房内的人儿几乎是飞奔前来开了门。四目交接,视线像打了死结似的怎么也分不开了。无法言说的情愫在空气里流淌。

&ep;&ep;这几日来,一个在前线,一个在后方,为了睢阳这座瘟城,他们全都耗尽了心力。疲倦的眼对上疲惫的眸,仿佛无需言语就能了解彼此,却又仿佛有千言万语深藏心头无从诉说。

&ep;&ep;司徒羽疲累地斜倚在门框上,要知道三更半夜去邻县盗各大药铺并不是件轻松的差事。他闭了闭眼,终于哑着嗓子开了口:“你整夜未眠,你在担心我?”

&ep;&ep;“作为朋友,我的确不想你去送死。作为大夫,关心药材的着落,我更不想那些老百姓送死。”独孤灵小心翼翼拿捏着分寸,但声音里竟带着些许哽咽。

&ep;&ep;司徒羽听出来了,情不自禁向前迈了一步,迈进门槛里,爱怜地举起手,想捏那虽然略显疲倦却依然绝美的小脸,但她后退了一步,神情忽然显得紧张。

&ep;&ep;他的唇边勾起一丝自嘲:“你紧张了?放心吧,想冒犯你不会挑这时侯。我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答应我,你也去睡一觉好吗?沈心说得对,我不能倒下。但你,更不能倒下。你现在是睢阳城里唯一的大夫。我知道你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答应我,放下心好好去睡一觉。哪怕几个时辰都好。药材我已经带回来了,他们会处理的。晚上我会再跑一趟,挨过这两天,自会有人帮我们送来药材和粮食。”

&ep;&ep;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诶……”独孤灵情不自禁唤住他。

&ep;&ep;他犹疑地回过头,却见独孤灵匆匆进去端了碗米汤过来,眉眼低垂,长而翘的羽睫微微歙动:“这是方才小燕子给我送来的,还是温的,你一定很久没吃过东西了,把它喝了吧。”

&ep;&ep;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心中悸动,收起往日的戏谑之语,亦柔声回应:“还是你喝吧,你也饿了,我还撑得住。”

&ep;&ep;“不,你喝。你若不喝,我这就倒了!”她语气十分坚定,作势要倒掉。

&ep;&ep;司徒羽忙止道:“好,我喝!不过,你先喝半碗,我再喝。我说过,现今睢阳城固然不能没有我,更不能没有你。”

&ep;&ep;那双清澈灵动的瞳仁闪烁着晶莹的光亮,不再争锋相对,不再剑拔弩张,她亦感受着他从未有过的柔情。将米汤端到唇边,轻轻抿了三分之一,却不肯再喝了。将剩下的米汤递给司徒羽,司徒羽不再推拖,俐落地饮尽米汤,他深深注视着独孤灵,没有半分游移。

&ep;&ep;“去休息吧。”他终于哑着嗓子低语,将碗递给独孤灵,便大步流星回自己房间。

&ep;&ep;第二个晚上,司徒羽趁着夜色又去了一趟,天明时分,依旧带回一袋药材,只是这次竟比前夜少了些。他无奈道:“邻县的药材也被本官搜括得差不多了,再下去,只怕全要寄望予江湖朋友仗义相助了。”

&ep;&ep;幸好,在快断粮的那夜,累得半死的独孤灵又被临时叫去为一个孕妇接生,夜半时分,在司徒燕的护送下拖着疲倦至极的身子回来。蹒跚地经过聚贤堂,被里面传来的阵阵喧哗与笑声给吸引了过去。

&ep;&ep;站在门口一看,不由瞪大了疲倦的美眸。聚贤堂的正中央居然摆了一桌酒菜,已三个月未闻酒香未尝肉味的独孤灵与司徒燕不由垂涎欲滴。老天,这是怎么回事?再看屋角空地,左边堆满了药材,右边堆满了粮食。再看桌旁的那些人,啊,地虎回来了,还有司徒羽和一些不认识的人。

&ep;&ep;饥肠辘辘的独孤灵一下子来了精神,欣喜若狂地与司徒燕对视一眼,马上奔了进去,大喊:“司徒羽,你真不够意思,有好酒好菜居然不叫我们!”

&ep;&ep;“就是嘛!哥哥,有难同当,有福也要同享呀!我们已多久没吃饱肚子了,有好吃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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