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为了不被赶走,每天都打扫院子和教室。趁着没人的时候会去屋里坐坐,往那一坐眯起眼睛,享受的都能哼出来。只觉得这个平淡无奇的椅子怎么那么舒服呢,有朝一日要是能当夫子真正的学生就好了!

&ep;&ep;这些孩子把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连外头的石缸都打了水。

&ep;&ep;陈鹤每天来这里教书的时候进来一看干净的屋子就知道这些小家伙们又打扫过了。感谢的看了外头一眼!

&ep;&ep;那群屋外的孩子们一个个兴奋的小脸都红了,第二天干的更加卖力了。

&ep;&ep;“昨儿学的千字文,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去背!待会儿我要考了,谁要是背不下来今儿就不许回家,背下来为止。”

&ep;&ep;“啊……”

&ep;&ep;“太长了!”

&ep;&ep;但也有那些精明已经开始背了。

&ep;&ep;还是第一次考试,大家都挺紧张的。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陈鹤互相巡视了一圈。这些屋内的学生们一个个猫着腰弓着背像小鹌鹑似得。心里话都写在脸上,分明是:别叫我!

&ep;&ep;陈鹤道:“有没有主动要背的?”

&ep;&ep;屋内人互相看着,眼神分明在鼓励对方上,就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的。

&ep;&ep;陈鹤看了一眼窗外那群孩子们道:“你们呢?”

&ep;&ep;屋外的孩子们一个个受宠若惊,没想到先生居然还问到了他们,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其中有一个男孩鼓起勇气向前一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开始背诵,竟一个字不差。

&ep;&ep;“非常好,你叫什么名字。”

&ep;&ep;腾的一下,他的脸颊通红,害羞道:“我叫方子。”

&ep;&ep;“嗯。”陈鹤点了点头。

&ep;&ep;这个叫方子的小男孩双手握拳,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屋外的其他人都用羡慕的看着他。夫子知道了他的名字,真的好想让夫子也知道自己的名字,站的端正,随后听着陈鹤仔细的把千字文拆成一个个典故,屋外的人因为有被表扬的,都升起一丝新的期盼。打起了更多的精神仔细听!

&ep;&ep;屋内的学生都是交了束脩的,成天被这些屋外的人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着十分享受,万万没想到他们一个旁听的竟比正式的学生还聪明,哪儿那成啊?不能失去他们身为屋内学生的尊严!竟不知不觉形成一种竞争的关系!于是一双双眼睛亮的跟油灯里的小火苗似得,如饥似渴的吸收着知识。

&ep;&ep;他们认真了起来,陈鹤轻松了不少。讲的越发畅快自如。学生们从书本上不光能学到道理,还能学到为人的道理!

&ep;&ep;无论是屋内的学生,还是屋外的旁听的,对陈鹤都是很尊敬。跟夫子相处连急性子的人都控制了起来。时间一长自己没发现,但爹娘亲戚们察觉到了,也说不出来是什么那里变化,就是文绉绉的。看来这读书果然是有用,能磨性子。自家那野孩子去那几天就有礼貌了,说话也不扯脖子喊了,怎么看怎么好,逢人就讲。村子的人一看果然是不同了,人家还念念有词:“这陈鹤先生就是有两下子,别的不说,你看那林桥,原来多牲性的一个人?现在脱胎换骨了似得。”

&ep;&ep;“说的也是,回头我托人去问问还收不收学生了,我家一卖粮也有银子了。想把我儿子也送去开蒙。”

&ep;&ep;“这一期不收人了,好多人问过了。说太多教不过来。再说这边都已经开始学着识字哩,新去的怕进度跟不上!”话是这个道理。但言语之间的得意藏不住,不就是自家儿子在那边念书么!

&ep;&ep;“咱们村边上不是还有个朱夫子吗?那束脩收的贵一些,但是啥时候去都成。要不我去问问!”这没报上的家长还是个急性子,一旦起了这个念头心里惦记着。她跟婆婆小叔子在一起没分家,趁着现在卖粮的时候把儿子送去念书,要是晚了家里说不定又要变卦。

&ep;&ep;“朱夫子那贵不说,还傲气,不考科举的不要!这么多年了也就教出来两个童生!”

&ep;&ep;“童生也不错啊,家里的地能免税,自己也能识文断字,说县里要是有空缺还能补呢?”越想心里越火热。

&ep;&ep;这妇人冷哼了一声:“话虽如此,可是看哪个补上县里的缺了?县里还有童生没着落呢,谁能看上咱们乡下的!家里供个童生前前后后花了十几年,用了五十两,教一辈子的税都够了。你要是想去的话,我也不拦着。”

&ep;&ep;急性子的妇人这听到五十两的时候心直颤悠,竟需这么多银子?也是,开始读了,就得一直下去,不能中途放弃,就是把自己骨头渣子砸碎了也不值这么多啊,这么一想清醒了不少。

&ep;&ep;但是他们话中的朱夫子最近心里却一直不爽!因为林家村多了一个教书的,把他的生意给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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