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老实说,当时挺气闷的。

&ep;&ep;容央百口难辩,自然不会把自己当时的紧张慌乱全盘托出,便半真半假地道:“谁说我没念?我一念你就输,一看你你就输,那我还敢念,还敢看吗?”

&ep;&ep;这责任实在推卸得完美,褚怿啼笑皆非:“所以,你怎么念的?”

&ep;&ep;容央抿唇,别扭地回答。

&ep;&ep;褚怿:“没听清。”

&ep;&ep;容央颦眉,扬声道:“褚怿!”

&ep;&ep;就知道……

&ep;&ep;“念错了。”褚怿马鞭一抽,加速穿过炎日曝晒的小山坡,容央面颊被夏风吹过,清醒起来,又微醺起来。

&ep;&ep;她明白他为什么说念错了。

&ep;&ep;她不该念的“褚怿”,她念他,应该是念“悦卿”。

&ep;&ep;哼,悦卿?

&ep;&ep;平白讨她一个……哦不,无数个表白么?

&ep;&ep;蹄声飒飒,风里传来容央扬高的反抗:“没有错,就是褚怿!”

&ep;&ep;当事人笑而不答。

&ep;&ep;容央便在风里任性地喊:“褚怿,褚怿!……”

&ep;&ep;※

&ep;&ep;树林一隅,烈阳炙烤大地,蝉叫声不息。

&ep;&ep;一人的声音穿过蝉声,散漫而讥诮地道:“这临清狮猫本就性情孤傲,非熟人不亲近,那珍禽园里的小家伙那么多,殿下养什么不好,怎么非得去养一只跟自己一样凛若冰霜的猫儿呢?”

&ep;&ep;“褚四爷,您这话什么意思?”

&ep;&ep;被唤“褚四爷”那人一笑:“没什么意思,就觉得,像你们殿下这样清高出尘、简傲绝俗的人物,要养宠物,怎么也该养只热气腾腾的哈巴狗,弄只一样冷冰冰的猫儿来,那主仆两个不是整天在家干瞪眼么?”

&ep;&ep;拂冬被堵得语塞,对面人又道:“再有这猫儿的爪子又利,回头因为认生把人伤着,可就弄巧成拙了。”

&ep;&ep;夏风寂静吹拂树林,明昭站在浓荫里,神色冷寂:“养只狗儿,它就不会反咬了?”

&ep;&ep;蝉声初歇,褚晏脸上笑意微敛。

&ep;&ep;拂冬、敛秋相继一凛,不再敢搭茬。

&ep;&ep;明昭把目光移回树上,绿叶后,那只通身雪白的狮猫气定神闲地趴在那儿,一脸睥睨众生的傲慢。

&ep;&ep;她今天是定要把这猫儿带走了。

&ep;&ep;“敛秋。”明昭开口,便欲吩咐她去找内侍来抓猫,远处突然迫来一阵马蹄声。

&ep;&ep;树上狮猫被蹄声所惊,弓背竖毛,嗖一声朝下扑去,褚晏眼疾手快,上前把明昭拉开。

&ep;&ep;明昭被他护在胸前,瞪大眼睛,与此同时,那匹不速之马在对面停下。

&ep;&ep;褚晏一只手虚拢在明昭肩头,一只手按紧怀里作乱的猫儿,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ep;&ep;转头时,正跟马上的二人打了个照面。

&ep;&ep;容央黑溜溜的眼珠反复在褚晏的手和明昭的肩之间盯来盯去,一脸震惊。

&ep;&ep;明昭把褚晏推开。

&ep;&ep;“四叔,姑姑。”褚怿勒停战马,向底下二人颔首致意。

&ep;&ep;褚晏朗声:“幽会回来了?”

&ep;&ep;容央因这“幽会”二字回神,一时眼珠更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倒是褚怿云淡风轻:“嗯。”

&ep;&ep;褚晏笑:“准备去哪儿?”

&ep;&ep;褚怿答:“八仙馆面圣。”

&ep;&ep;褚晏点头,向一边的拂冬示意。拂冬领会,忙上前拉把那只狮猫抱走,低头时,瞥见褚晏小臂上刺目的三道血痕,一时惊住。

&ep;&ep;“顺道,一块儿走,妨事吗?”松了猫,褚晏去树下牵回自己的马,问褚怿。

&ep;&ep;褚怿没直接答,低头看容央,容央很有眼色地道:“我就在这儿陪陪姑姑,你们去吧。”

&ep;&ep;裙裾还是脏的,就这样随他去面圣也不大方便,跟着姑姑一块回行宫去倒是不错的选择。

&ep;&ep;褚怿领会,把容央抱下马来,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鬓发后,低头去她耳边提醒:“晚上等我。”

&ep;&ep;容央极快想起他在溪边讨赏的事,脸一红,就势朝他胸口打去。

&ep;&ep;褚怿笑,把她小手拿下来,捏一下,这方同褚晏一道策马去了。

&ep;&ep;达达蹄声消失在树林尽头,明昭把那只狮猫从拂冬那里抱过来,垂眸抚弄。容央整顿衣裳,走过去,伸手要去摸猫额头,被猫耷拉着眼皮躲开。

&ep;&ep;眼神厌恶。

&ep;&ep;容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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